虽说审问下人的手段狠了些,但她也着实可怜,没见过生母,连遗物也弄丢,也难怪她会发脾气。”
江月回在一旁听着,听范夫人字字句句,言之凿凿,甚至都有点恍惚,差点都以为这是真的。
她缓缓开口道:“这江小姐也太不小心了,明知道是生母唯一的遗物,怎么还随意戴出去?
丢了就要用狠手段对付下人,心肠也太坏了吧?
公子,你与这样的女子有婚约,可要三思呀!”
沈居寒正喝茶,差点一口呛住。
范夫人眼睛微亮,打量她几眼。
对对,她说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被这小姑娘听透了,就是这个意思!
南念眼角余光扫一眼江月回,只以为她是个丫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江月回继续说道:“这位姑娘瞧着就气质端庄,性子极佳,想必定然不会做出如江小姐那般的事。”
南念微抬下巴:“这是自然。”
沈居寒暗暗磨牙,放下茶盏,对江月回道:“你过来。”
江月回慢步过去,沈居寒借着她的遮挡,眼神询问:你要干什么?
江月回挑眉:你没看出来?范夫人句句踩我,字字捧这个什么南念,为的是什么?
这是冲你来的哟,美人计呢。
沈居寒手指在宽大的袖子里,气得用捏捏她指尖。
江月回忍住笑。
夏侯夫人放下茶杯,淡淡道:“范夫人,带着这位小姐请回吧,我家夫君今日不便,不能看。”
“夏侯夫人,我们知道义诊结束了,并非是要来免费看,我们可付诊金的。”
“不是诊金的事,我家也不缺这点诊金,若是真有急症,医者仁心,我夫君就是白送药也给看。”
夏侯夫人扫一眼南念:“这位小姐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健康得很,哪里需要看什么病?
要是非说有病,那就是肝火太旺,以至于稍逊别人一筹就不服,就苦练。
那以后恐怕不只会嗓子不舒服,练琴手指不舒服,下棋脑子不舒服,都是有可能的。”
范夫人:“……”
“不过,”夏侯夫人顿了顿,“范夫人你倒是该看看眼疾。”
“眼疾?”范夫人一怔。
“不错,”夏侯夫人点头,“本夫人虽医术不如我夫君,但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自问比寻常郎中要强些,倒是可以给夫人开个方子。”
“那就请夏侯夫人赐方,我求之不得。”
沈夫人命人拿笔墨,夏侯夫人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随即又折好。
“等回去再看。”
范夫人不明所以,还是照做,又道了谢。
“谢就不必了,付一百两诊金即可。”
一百两!范夫人心头滴血,扯出张一百两银票,双手递上。
江月回接过,交给夏侯夫人。
南念几次被讥讽,不想再呆下去,和范夫人递眼色要走。
两人辞别,一上马车,范夫人就打开那纸方子。
细看,不由得愣住。
“这……”
南念也怔愣一下:“岂有此理,她这是在骂你!”
纸上画着一只眼睛,却没有画眼珠。
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