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父女上马车离开,沈居寒对星左道:“明日让管家着手安排,阿月说要准备药包、米包,那我们就负责肉,每户送上几斤。”
星左略一迟疑,没有立即答言。
沈居寒挑眉:“怎么?”
“主子,属下是想,年前您是要回京城的,之前您来这里的初衷……也是想着不被人注意,让人畏惧,若是此类事做得多了,难免会……”
刚和江月回在破庙出手救了百姓,继而开粥棚,现在又要送肉。
这……
沈居寒微翘的嘴角慢慢绷紧。
星左立即垂首:“属下多嘴,请主子责罚。”
“星左,”沈居寒缓缓开口,“你说得对。”
星左一怔,又抬起头来:“主子……”
“明日准备些银票吧,我交给阿月。”
“……是。”
星左看着沈居寒的背影,暗自后悔,刚才的话,是不是不该说?
主子这些年满心都是报仇,来往于京城和凉州之间,也是为了尽快好起来,争取更多的时间。
查明当年三皇子身死的真相,为三皇子报仇。
在凉州背上“杀神”“凶神”之类的恶名,也是为了不惹人注意,不让人轻易靠近。
但意外的,江月回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也让沈居寒慢慢变得有温度。
江月回和江季林在马车中,江季林低声问道:“阿月,范文贤若是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该怎么办?”
“父亲,那是布政使大人说的,案子是他判的,人是他押的,我们只等着收银子便好。
他拿不出,布政使就不放人,与我们无关。”
“再说,范文贤是书院的夫子,画也是院首让他拿来的,不会坐视不理。”
江季林点头:“也对,阿月,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交由为父来出面。”
江月回知道,接下来的事可能会涉及到与范家人纠缠,父亲是不想让她被烦扰。
父女俩说说笑笑,回到府里,江季林让江月回赶紧回院子休息。
小糖和斩司命等在门口,见她回来,立即迎上来。
小糖伺候着她梳洗,换了衣裳,这才带着斩司命退下。
江月回也没立即睡,拿出小药炉和几味药材。
正在按着方子分药材,动作微顿住,头也没转,轻声道:“既然来了,就进来罢。”
沈居寒从后窗跃进来,轻步到她面前:“阿月怎么知道我来了?”
“在衙门里临别之时,你答应得 那么痛快,我就知道还有后续,”江月回手指点点对面的位子,“坐吧。”
沈居寒眼中带笑:“这么说,你在等我?”
江月回点头:“我正好也有事跟你说。”
沈居寒心头温软,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手指灵巧地把药材一一分开,好闻的药香似在她指尖萦绕。
说来也是奇怪,他吃药这么多年,最讨厌的除了血腥味就是药味,但江月回手里的药,似乎很是奇特。
“范文贤,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江月回语气笃定,“他从徐州来到凉州,还挑在这个时候,用这一招,虽不至于置江家于死地,但也足够倾家荡产。”
“费这么大劲,所谓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