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月黑风高。
吴远荣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先生又不生气, 不再为难他们父子。
虽然不知,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为了投桃报李,吴远荣把那次堂审范文贤的事查得清清楚楚,知道当堂作证的是杨湘武以及柳晴。
柳晴他是没找到,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但找杨湘武不费力。
他向南先生说明情况,还表示,若是除去杨湘武,那幅江枫渔火图,就归南先生所有。
南先生手下被抓了一个,本想去要人,但到衙门口,看到好多百姓还在闹事,也便作罢,想晚点再说。
反正,杀一对手无寸铁的父女,他和一个手下也就足够了。
杨湘武的铺子很好找,天近傍晚时,南先生带着手下就在附近盯着。
见杨湘武说今天要在铺子里盘点,让人把他女儿带到铺子里来,南先生心中微喜。
真是有如天助,在铺子里把他们结果了,找到画,然后把铺子一把火烧了,万事大吉。
等来等去,周围的铺子都打烊,只剩下杨湘武的铺子还亮着灯。
南先生和手下悄悄靠近,一人靠近门,一人堵窗。
他叫门,里面有人问:“谁呀?”
“杨老板,开门,我有件东西,想请您看看。”
“等着。”
脚步声响,里面有人打开门。
与此同时,南先生手中剑刺出,直奔开门人的小腹。
他刺的部位巧妙,不会让人立即死,以便他审问画在哪,又能让人气息奄奄,叫不出高声。
“叮!”
让他意外的是,对方速度比他还快,手中剑直接搏开他的剑,震得他虎口发麻。
南先生心头一惊,暗好不好,抬头瞧,出来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杨湘武,而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玄色锦袍,手执宝剑,浑身杀气腾腾。
他脸上戴着鬼王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沉沉似曜石,幽深如寒潭。
“你是何人?”
沈居寒一言不发,出剑如闪电,招招刺向他要害。
南先生大惊失色,他自认为身手不错,但和这位一比,就知道根本不是对手。
“过来帮忙!”他低喝一声。
手下人没来帮忙,一样东西滚到他脚边。
他下意识躲开,定睛一瞧,竟然他手下的人头!
南先生脸色骤然,后退几步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沈居寒依旧沉默不语。
南先生咬牙:“你可知我是何人?你若敢伤我,可知道后果?”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里面响起:“你不就是随吴远荣一起来的吗?南先生,徐州布政使的座上宾,背靠燕王?”
南先生眸子陡然一缩,定睛细看走出来的江月回。
“是你?”
“难得南先生还记得我,真是荣幸。”江月回肩膀上停着一只小金雕,“南先生有话只管问,何必偷偷摸摸?
先是偷闯我的院子,现在又来杨湘武的铺子,南先生做事如此不光明磊落,是个人习惯还是奴才随主?”
南先生剑尖一指:“你小小从四品官员之女,竟然敢对燕王殿下不敬,谁给你的胆子?!”
“今日你乖乖把图献上,我或许还会饶你一命,不与你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但如果你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