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夫人一晚上没怎么睡。
不但没睡,还被吓得够呛。
此刻精神恍惚,脸色惨白,眼下青黑。
“别……别来找我……”
她还在嘀嘀咕咕。
她的丫环小元,也比她强不了多少,又冷又饿又怕,早没了昨天来时的嚣张气焰。
“走吧,”江月回打个响指,邹夫人神智慢慢回归。
受诛心之痛,得清醒着疼才行。
浑浑噩噩,有什么意思?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邹夫人声音沙哑地问。
“去大堂,受审。”江季林冷冷道。
“不,我不去!”邹夫人扒住门框,“你不能让我去那种地方,江季林,你看看我,我父亲曾经看重你,觉得你人品好,你竟要把送上大堂吗?那我以后还要如何见人?”
“你但凡要脸,就别再提你父亲,”江季林冷然,“他若知道你是这般不堪,定会后悔,后悔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
江月回吩咐一声:“堵上她的嘴,押走!”
“江……呜……”
邹夫人被堵上嘴,捆得结实,直接押上外面的板车。
江月回和江季林在前面马车,路过江广文的家时,江月回挑帘往外看一眼,无声冷笑。
都落到这步田地,本来不想再和她们一般见识,互不来往便好,可偏偏还不安分。
衙门的人都认识他们父女,赶紧上前打招呼,不料,江季林一抖手中状子:“我们今天是来告状的。”
“告状?”
“正是,”江季林把状子递过去,“烦请禀报一声。”
说罢,他敲起门前的大鼓。
布政使刚到不久,听到鼓声赶紧问怎么回事。
衙役拿着状子进来说明情况,他一听也纳闷:“他要告状?告谁?拿来我看。”
接过状纸,是江季林的字。
字字句句,条理清楚,邹梁氏,意图悔婚却不言明,让江季林之妻蒙受羞辱冤屈,后又不甘,买通稳婆偷走其女,稳婆养女更加恶劣,偷换孩子,造成江家父女十几载不能相见,江夫人直到去世,都没能见到亲生女儿。
布政使看得目瞪口呆,一拍桌子:“简直岂有此理!这世间竟然如此恶毒的女子,来人,立即升堂!”
升大堂,两班衙役左右站立,威风凛凛。
邹夫人再刁钻歹毒,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还没到,腿就软了,直接被人拖上来。
丫环小元都吓哭了:“大人,大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就是跟着夫人一起来江家,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
布政使一拍惊堂木:“放肆!竟敢咆哮公堂,本官还没让你说话,岂容你在此大呼小叫?来人,掌嘴!”
衙役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抽了十个嘴巴。
小元的脸当即肿了,嘴角淌血。
邹夫人正加害怕,跪在地上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