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方才阮氏正说,担心江兰兰死得冤枉,心中有怨气,怕对人不利。我们正建议让阮氏开棺,请高僧来超渡,也好让江兰兰消了怨气,来世也能投个好人家。大人爱民如子,又是官身,想必浑身正气,不惧这些,对吧?”
沈居寒语气淡淡,布政使一时都听不出他说这话是正常语气,还是别有含义。
他心头微恼,看一眼阮氏,责怪她没事找事。
阮氏也知道理亏,心虚地低头不敢看他。
“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人死如灯灭,哪有那么多事?人呐,活好这一辈子已经是不易,哪还有什么下辈子?”
布政使摇头苦笑:“本官上炷香,既然是已经入棺钉棺,就不必再打扰死者了。若是又开棺,岂非更加不好?”
阮氏赶紧附和:“是,大人说得极是。”
江月回嘴角微勾,没再多说。
布政使上前点燃香,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江月回不动声色往前靠靠,手指尖释放一点神力,微微一弹。
布政使手里握着香,正想要插到香炉里的时候,香突然断了。
点燃的那头一下子落到他手背上,烫得他赶紧松手,香撒落一地。
还没回神,腿窝一麻,也不知怎么的,腿一软就单腿跪在地上,手掌正好按在点燃的香上。
他又烫又痛,想叫,又觉得丢脸,只能用力咬着嘴唇,闷哼一声。
这一系列发生得又快又突然,其它的人根本没有预料到,也没反应过来。
沈居寒收回手指,上前两步,脚尖踢开一枚小豆子,滚到一边。
“大人,没事吧?”
江月回看到他的小动作,迅速勾唇。
沈居寒和她还挺默契的。
沈居寒去扶布政使,布政使脸憋得通红, 手掌也烫得起了一串泡,痛得要死,腿又酸又麻,别提多难受。
“没,没事。”
江月回手指再一弹,刚才还跳跃的白色蜡烛,忽然火苗跳了跳,猛地涨高许多,又呼地一下子灭了。
布政使:“……”
阮氏:“……”
两人心里都不绝而同地打起来鼓来。
别人不知,他们俩最清楚,这棺材里躺着的,也是一个女囚,人家本来不该死,是他们为了掩饰江兰兰的死,断送了人家的性命。
布政使这下连上香的心思都没有了。
本来他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以免出什么岔子。
没想到,不但江月回和沈居寒在,还出这种莫名其妙,让他心惊胆颤的事。
“大人,重新上炷香吧。”江月回说。
布政使不想上,又担心不上会更不妙,上吧,又怕再出岔子。
正在犹豫不决,外面捕快跑进来:“大人,徐州那边有人到了,拿着公文,说有要事求见。”
布政使顺势道:“哦?那好,本官去见见。”
他转身就往外走,捕快在他身侧道:“他们似乎很急,也往这边来了,应该马上就到门口。”
沈居寒给江月回递个眼色,两人也一同出去看。
刚到门口中,几匹快马扬着飞尘,已经到了眼前。
一见为首的人,江月回眉心就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