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桐问道:“莫姑娘,可否容在下看看你的琴?”
“弦都断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莫音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竹桌上的娃娃琴。
楚桐小心翼翼捧起莫音的娃娃琴,琴身长不到一米,被染成灰褐色的面板,淡淡发出一股特殊的楠木香味,筝首面板正中清晰的刻着一个“音”字……
这把琴的太熟悉不过了,只不过……
楚桐把琴递给钟离看。
一把娃娃琴,也能看得如此认真,朝聚感到奇怪,便道:“楚兄弟,是见过这把琴吗?”
楚桐摇摇头,不很确定,道:“好熟悉,但似乎不是这把,只是太像太像。”
朝聚回忆着,微笑道:“这是莫爷爷当年带着小莫音上山时,她手里便抱着这把琴,呵呵。”
“可以说这把琴是跟随小莫音最久的。”
莫音用不太高兴的眼神瞥了朝聚一眼,说道:“朝大哥,别老是一口一个小莫音,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当年那个七八的小孩!”
朝聚笑道:“好好好,哎呀,我都叫习惯了!”
钟离看了琴,眼里不自觉涌上一丝悲凉,道:“像,这两把琴太像了!”
朝聚道:“像什么,你们还见过一样的琴?”
钟离叹了一口气,道:“我妻子也一把这样的琴,她自小带着,模样、材质都极度相似,不过……”
朝聚道:“原来钟兄弟已经成亲,不过什么呢?”
钟离道:“不过她已经故去了……”
朝聚拍了拍钟离的肩膀,道:“抱歉,钟兄弟,提起你的伤心事儿了……”
钟离道:“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迟早得让七煞门还!”
莫音道:“倒是说说,这把琴和你妻子那把有什么相同和不同。”
楚桐道:“可以说尺寸用材基本一致,只是这字,这把琴首刻有“音”字,而之前我们所熟知的那把刻有“月”字。”
“仅此不同而已。”
楚桐说完看了看钟离,钟离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莫音略带惊讶,道:“月?”
钟离再次点头。
“那她叫什么名字?”
钟离道:“她叫楚月,我们叫她月儿。”
莫音看了一眼楚桐,道:“她是你亲妹?”
楚桐摇摇头:“她原本是我墨渊阁师父稷安捡回来的,中了剧毒,不记得以前的家人了。”
“稷安师父见她琴上的月字,便叫她月儿。”
“后来我爹娘收月儿为义女,便让她跟楚家姓。”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月儿原来姓什么。”
见莫音神色有几分痛苦,不下于钟离,又是久久不说话,楚桐他们也不敢多问,怕又遭莫音的冷怒,只好认为是莫音表面冷酷,内心善良,听不得这些苦难之事。
又是一阵竹林之风,穿堂而过,炎炎夏日,甚是凉爽,莫音迎风而望,好不容易舒展的黛眉又微微蹙起,她眼神微闭,仿佛这竹林风丝毫没有让她的心情觉得凉爽,那表情好似愧疚,好似后悔,又好似痛恨。
朝聚咳咳一声嗽,道:“莫音,你又在想爷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