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煜是听惯了各种奉承,对说书先生的把戏也并不觉得新奇,所谓忠孝的讨论也是文人墨客惯常的,他登基以来主持的科举里也没有少考过这个,殿试有关的策论收上来一大堆,多少好听的话都听过了。
他倒是反应淡淡,甚至瞧不出来是听完了的,纪芙薇反而高兴得很。
她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完不说,盘子里的瓜果竟然也顺着吃完了。
“喝口水。”
萧晟煜不给她喝茶,一怕晚上喝茶她睡不好觉,二怕这茶水多少冲了她最近调养身体的药性。
“不至于呢。”纪芙薇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领受了他的好意,只饮着那蜜水。
“好听不?”
“还行。”萧晟煜看向她,“若是我的薇薇来说,大概更好听。”
“哎,那我可没那个口才呢。”纪芙薇坦言,貌似有些为难,实际一双明媚的黑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灯火映衬在她的眼底,却只能衬得落入她眼中的他更为分明。
“是吗?”萧晟煜眉头一挑,“我倒是觉得薇薇口才甚好。”
“嗯?”纪芙薇惊讶,没料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评价。
萧晟煜狡猾一笑,贴近而耳畔,温柔的呼吸打在她耳朵,敏感地瞧见了她微微往后缩了缩,纪芙薇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他笼住,周身只有他的气息,细闻去正是那熟悉的檀香。
“……这才叫我这般招架不住。”纪芙薇的脸一下红了,一双眼睛里当下盛满了莹莹水色,柔软地没有什么力度地看了他一眼。
好在萧晟煜虽有意动,但却没有半点打算在外头做什么的意思。
话语间,楼下那说书先生又已经谢过了赏,顺势讲起了二郎神有关另一个传说故事,正是“二郎神助席方平救父”。
偶尔,还有小朋友拍手鼓掌的声响,比起老客人们的熟练,小朋友的稚嫩鼓励格外有趣。
差不多时候,河畔的人都散了些。
纪芙薇和萧晟煜这才起身。
李顺领着好几个小太监进来,开口就唤:
“老爷,夫人。”
纪芙薇还没反应,萧晟煜先应下了。
“嗯。”
“这是那提灯?还是一会放的河灯?”
顾不上称呼,纪芙薇一下就叫摆了半个屋子的各种灯给吸引了注意力。
“不及宫里的精致,叫夫人玩个高兴便是。”李顺笑呵呵地奉承。
萧晟煜眉间微动,先看的就是那花神提灯。
果然,旁的不论,他只点了那山茶花灯。
“这个留下吧,”他再看向纪芙薇,“可有旁的喜欢的?”
想起什么,他又补充道:“牡丹花的也留下。”
“已经两盏提灯了,”纪芙薇摇摇头,知道这是外头买的,既不如宫里的精致,只是玩个乐子,那也就没有必要全收了,“眼下是冬天,便再留个梅花图案的吧。”
河灯的挑选就容易多了。
纪芙薇和萧晟煜都不欲选那些分外花哨的,不少富庶人家或是有地位的人家为了争个面子,连放的河灯都要做得格外精致。
不仅要雕刻好看,点灯之后层次分明、纹理精细,还要又大又好,放在河面上短时间不能下沉,同时要做到格外显眼,能够在各种灯笼里头脱颖而出。
但两个人都不想要去争夺这个面子,再说是放在河里,许下新一年的愿望又散去过去的晦气,没有必要给自己做这份浪费。
“就这个莲花样式的吧,做得也精致。”
“听说是观音娘娘座下的莲花呢。”旁边小太监接了一句,李顺却立马沉了脸色。
纪芙薇也下意识地看了萧晟煜一眼,却见他反应淡淡。
“怎么?”
“佛门也会做河灯吗?”
纪芙薇淡笑着,似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挥挥手,一群人便退了下去,那自知失言的小太监躲过一劫,忙顺着人群一道离开,心里头感谢娘娘的仁慈相救。
“有些会。”萧晟煜却是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同寺庙的规矩不同,不同主持的理念也不同。
实际上大家虽然同是一根生的,但长出来的都不太一样,再说有的甚至不是同宗的,虽都是西方传来的佛,但在教派理念上着实差距不小。
有些可能会给出类似的“噱头”向信众赠与甚至是“贩卖”,但有些也对这些外物不假辞色。
“不必紧张。”他道,“我还没有这般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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