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周翊与傅津川又在国子监中随处走走,说些河西见闻和战事进过,直到日暮时分才告辞离去。
“你为扬州都督,位高权重,处事不可不慎之,尤其扬州形势复杂,我有一老友之孙,也是我的学生。少有从戎之志,奈何他家世代文官...你去扬州,都督府也需要僚左。我就把他荐于你,于你算是臂助,于他也算是历练。”
“多谢先生,先生有所荐,学生自当用之。”
傅津川出外为大都督,不可能一人就能把扬州都督府的事物都打理清楚。所以就需要很多幕僚协助,例如整理文书、出谋划策、督办事务等。
而这些幕僚有的是可以直接被举荐为官的,其中扬州都督府就有长史、判官、参军等属官,都是傅津川可以举荐任命的。
虽然不知道周祭酒举荐的是谁,但傅津川可以肯定,这位先生是一定不会给他介绍个庸碌之才的。
所以便直接笑纳,而后告辞离去。
傅津川没有回公主府,而是直接回了国公府,毕竟明日离京,今晚肯定是要跟阿耶阿娘还有家中人话别的。
等傅津川回到府上的时候,国公府也正厅也摆好了酒宴,就等他了。
“有劳阿耶、阿娘,久侯了。”
“入座吧。”
“是。”
家宴自然都是至亲之人,席上,傅懋修几乎没怎么开口,倒是杨谨华对儿子儿媳嘱咐颇多。
而国公府这边,除了快要成婚的四郎,五郎、六郎两人已经可以算是成丁了,也都定下了要跟着傅津川一起去扬州。
毕竟是在外为官,没有比家中兄弟更能信任的了。
大概是因为傅懋修回来的缘故,八郎是规矩多了,没敢吵着要跟三哥去扬州。
饭后,赵元殊跟婆母还有嫂子李昭琼去后院说话,傅懋修叫上长子,以及三郎去了祠堂。
参拜进香之后,傅懋修看着祖宗牌位道:“傅家自先祖忠武王授封国公开府,已有百年,五代人,累世公卿,但甚少有去江淮为官者,你高祖,曾祖,还有你阿翁,都是如此,只有你二叔做过润州司马,算是在江南做过官,除此外,大概就只有你高祖跟中山武宁王一起南征的时候,那都是在大晋立国之前了。江淮,无论是江南,还是两淮,都是好地方,富庶甲于天下,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蜜罐子,容易把人的骨头给泡软了...”
“赵文节也算是老将,曾经作为河东节度副使,代州都督等职,也算是履历战功,去了淮南怎么样?现在刀剑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得起了...去边地为将帅,不过是要面对的敌虏,去这等欢繁华地,你甚至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扬州大族,多半都是盐商,这帮人各个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没几个好东西,跟他们打交道要小心,若是实在拿不准就跟崔先生商议。”
“还有你那都督府,也需要许多僚属填充,我这边也为你拣选了几人,明日自会拿着我的荐书去找你...”
不同于上次随父亲去往河西戍边,这次傅津川就任扬州是要自己挑大梁,独当一面的。
所以傅懋修把能想到的,能安排的都给儿子操持好了。
“到了淮南,勤来书信。明日家中就去送你了,你在江淮,也看顾好五郎和六郎...”
“是。阿耶请放心,儿子知道。”
这边父子临别之际,有谆谆教导,而朋友之间,自然也有惜别之语。
西市的丙六客栈里,张之逊正在为好友临别践行。
“闾丘,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够相见,来满饮此杯。”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好友王闾丘,已经得到了英国公的荐书,会作为武安侯扬州大都督的幕僚随行一起去扬州。
所以张之逊再此为好友践行。
“之逊,你之大才胜我十倍,这次刘先生还特意问起你,你为何不愿去武安侯都督府上做事?以你之才,必能脱颖而出,英国公府做事又一向厚道,如今的长史崔先生,还有刘先生,都得到了国公举荐入仕,你又一向仰慕武安侯少年英雄,难道...”
听完好友王闾丘的话,张之逊笑道:“不过是觉得有些倦了,准备回乡了。”
王闾丘道:“行了,之逊,你不过是舍不得燕王府四郡主吧?”
“哈哈哈哈哈...瞒不过你,闾丘知我。来,满饮此杯。”说罢张之逊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之逊自那日去过燕王府之后,陈剑州就时不时的出来找他约谈,有时候也会邀他去燕王府,一来二去就结识了那位四郡主,又在某次酒后与好友王闾丘提起过
而王闾丘的猜测,其实对也不对。他留下的最主要的原因不是那位郡主,而是那位郡主说的一句话。
不过那句话,实在太过惊骇,此时还不足为外人道。即便是至交好友也不行。
“似郎君这般大才都无法报效朝廷,这天下...也许就该改天换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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