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玉从左军营帐里出来,回到中军大帐,众将已经齐聚了。
“昨日夜袭,死伤两百余众。却不想润州守军还有如此气概,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啊,却不知道昨日是何人领兵,真是骁勇之将啊。”
听到赵德玉的感叹,陆庆、李退之等人都有些不服气。
“王爷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敌将只敢趁夜偷袭,而不敢白日出城作战,依我看只要再有几日,就能攻下润州。”
“对,今日请王爷派我部出战,早日拿下润州,我们也好与薛都督合围建邺...”
一众武将都战意高昂,赵德玉见此心下大定,但却摇了摇头,“昨夜敌军夜袭,虽然我军将士只有数百折损,但夜袭之后将士们心中震荡,必定战心全无,而且这几日作战,攻城器械损毁也不少,今日暂且休战,一是让将士喘口气,等待攻城器具完备,再行攻城。”
众将一听王爷都如此说了,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求战之心,各自下去抚慰士卒。
而这边赵德玉则是再度出营探看,望着不远处的城池道:“本以为润州三日可破,现在看却还要拖延些时日了,也不知道薛巨鳞处如何了。”
顾乡林道:“采石从北攻难,从南攻易,这几日就该有消息了...”
“看来今日能喘口气了。”
润州城上,袁亨望见数里之外的南军大营,并没有任何出营的迹象,也是松了一口气。
即便见惯了战阵,也不能说对于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何况这对于润州城也是难得的喘息之机。
魏宗卿笑道:“这还要多谢武安侯了。”
“哈哈哈哈。”袁亨放声笑道,“我记得我儿前日望见吴逆麾盖,还说要出城突袭之,我还说他以为自己是谁...哈哈哈谁曾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这小子就真的跟武安侯爷并肩杀敌,真是...”
袁亨也是有些得意之色。昨夜的出战的队伍中,也有他袁家的二十个亲兵,还有他的长子袁纲。
他想着,若是父子二人有幸能名垂青史,后世史书大概会写上“亨之纲,少骁勇,傅侯百骑袭营,纲从之,斩首十数级...”
不过想到这里,却有些暗然,惟愿接下来的记载不是“润州破,父子具死节...”
而让他们有一日喘息之机的傅津川,此时已经与扬州都督同知陆勋、以及都督府的几个幕僚并亲卫已经一同回了江北。
傅津川不是润州守将,更没有跟润州共存亡的打算。
他是扬州大都督,去润州不过是探查敌情,如今这敌军成色也摸得差不多了自然要回扬州主持江北大局。
在瓜州渡上岸,一行人未做停息,骑上马直返扬州。
“回去,千万别说漏了嘴,我去润州就只是看了看敌情,从未出城作战...”
临着进都督府了,傅津川才想起来这事,跟着身后几个人嘱咐道。
“诺。”
几个亲卫齐声应答。
而几个幕僚却不清楚什么情况,只有上京人出身的许应龙强忍着笑意,然后一拱手。
“都督放心,我等定然不会说出去。”
傅津川也拱手道:“拜托了。”
随后转回府中。
见到王左丘和张杲一脸茫然,许应龙手指向了后宅,然后小声说了两个字“公主”。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王左丘感叹道:“大都督百骑就敢去劫数万人的营寨,胆略过人,勇冠三军...为什么还会怕公主殿下?这等遮奢人物居然也惧内?”
张杲一听王左丘的话后笑道:“王兄,这也不是大都督惧内,你还没成婚,等你成了婚就懂了。”
许应龙也忍着笑点点头。
三人说笑着来到了节堂外,然后换了一副肃容进入堂内。
此时刚进都督府,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的傅津川就直接与自己的幕僚们讨论了起了目前的军情以及后续的作战安排。
“如今润州、采石都已经不可守,不用在往江南填人了,叛军之势,超出我等预料多矣,命令两处渡口随时准备接应守军北撤。”
崔方翼听到军令之后诧异道:“先帝时,鲁王谋逆,动乱不过数州之地。旬月而定,如今吴王居然如此威势,一口气能吞下半个江南道?难道此乱要迁延日久?”
“此一时,彼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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