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斯缤尼塔以前在训练营的资料调出来。”
单方面地切断耳麦那头烦人的通讯后,琴酒对着身后的伏加特命令道。
伏特加有些不解:“斯缤尼塔正式加入的时候不是已经调过一次了吗?”
琴酒的目光冷淡,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语气却不容置喙:“再调一次。”
再问下去大概要被枪决。
伏特加感受着周围这微妙的氛围,立刻服从地说了声“是”。
大哥心情不好肯定和刚刚频道里莱伊说的斯缤尼塔吐血的事情有关,伏特加想到待会的计划,委婉地询问道:
“要不要把斯缤尼塔叫回来?”
琴酒微微侧过脸。
……莫非他又猜错大哥的心思了?
伏特加默默地在心中抹了把汗,暗道自己的运气真是越来越差。
良久,他听见琴酒冷淡的声音:“你和他关系很好?”
伏特加:“……”
伏特加:“没、没有。”
伏特加的脸色变来变去,夸张得就算戴了墨镜也挡不住。
琴酒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不屑地收回视线。
“组织不养闲人。”他轻嗤道,把玩着口袋里之前的那颗红宝石,“斯缤尼塔也不例外。”
背后突然冒出一阵寒意。
斯缤尼塔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身上的外套,觉得大概是有人在咒自己。
算了,咒就咒吧,他也不差这一点仇恨。
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明白琴酒的备选方案。
人员,车辆,设备——为了避免出现纰漏,这些都是泷川悠一一手操办的。
为了提高交接点的隐蔽性,他甚至还亲自来考察过。
变数是什么?
想不通自己忽略了哪点的少年皱起眉头。
他把自己缩了起来。
这是泷川悠一认真思考一件事情时下意识的动作。
抱着膝盖,眼睫垂下,肩膀内收绷紧——这些细节泷川悠一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但苏格兰却早已习以为常。
正是因为这样,青年的目光从对方下垂的睫毛上移开,一路挪到那明显沾着什么东西的指尖。
“斯缤尼塔。”苏格兰垂目,声音冷淡道。
“……嗯?”
“那是血吗。”
斯缤尼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沉默地蹭了蹭。
苏格兰:“我已经看见了。”
竟然还想当着他的面毁尸灭迹,是小孩子吗?
……不过悠一本来就比他们小上几岁,一开始入学的时候,大家的确都把悠一当小孩子对待。
长得好看,脑袋聪明,出任务时不拖后腿,无意间还很爱撒娇——每到训练的时候,前辈们都会以帮忙为由把悠一架走。
但这显然不能成为悠一糟蹋自己的理由。
老实说,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松田,大概已经把这家伙揍一顿,然后强制绑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可惜他现在是苏格兰,还在执行任务。
最重要的是门外蹲了个莱伊。
“异能的后遗症?”苏格兰试图保持冷静问道。
“不是。”斯缤尼塔回答道,他说完,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还补充了一句“我发誓。”
反正他也没有撒谎。
这是使用异能的结果,不叫后遗症。
苏格兰皱眉:“看过医生了吗?”
“最近刚得的,大概是感冒恶化了吧。”斯缤尼塔不太在意地说道,“有空了就去看——而且我自己也能治。”
只要能找到和芥川等价的生命,随意掠夺一下对方的健康就行。
虽然代价是短暂地痛苦一段时间,但应该也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早就习惯了和自己的异能和平共处的泷川悠一这么无所谓地想道。
当然,和他不同的是,苏格兰已经开始面无表情地思考挑个良辰吉日,和波本一起把对方打包送去后方医疗组的可行性。
最好从头到脚查一遍,尤其是脑子。
“吱呀——”身后不远处的门被推开,苏格兰的视线偏向眼尾,穿越安静的空气,最后冷漠地落在推门进来的莱伊身上。
莱伊从烟盒里抖出根烟,不太在意地扬起眉梢:“怎么都看着我?”
“你打完小报告了?”斯缤尼塔转移注意力,揶揄道。
莱伊耸了耸肩:“我可没那么说。”
“诶。”斯缤尼塔明显不信,他支着下巴,尾音耍赖似的拖长,“在这种场合还要回避我们,不是你那位不愿意提起的宫野小姐打来电话,就是偷偷去和琴酒联络了。”
莱伊:“没有第三种?”
“有啊。”斯缤尼塔笑道,“抽烟。”
莱伊握着烟盒的手一顿,最后无奈地收了起来。
“下次你要是不喜欢烟味可以直说。”
斯缤尼塔抓住每一个挑事的时机,他睁着眼睛,真诚地请求道:“那你能不能去和琴酒直说?”
莱伊:“……”
好像被针对了。
莱伊得出这个结论,想到刚才琴酒的沉默,觉得大概是斯缤尼塔吃醋了的原因。
波本和苏格兰还真可怜。
莱伊被自己的观点说服,抱臂靠在墙边:“我和gin可不熟。”
他话里有话,但斯缤尼塔已经收回了视线。
看来是第二个。
——莱伊是琴酒派来监视他们的。
这个认知使得斯缤尼塔感到苦恼。他需要确认些东西,没空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所以说这时候就需要制造点混乱了。
少年搭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
[乌鸦
蛰伏在不远处,由他亲自从武斗派中挑选出的一支小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手机在这时又震动了一下。
仍旧是泷川干部的指令。
带队的黑手党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凝眸读取。
[除了眼睛是蓝色的那个
[注意点,别打死
[卖fbi一个人情
莱伊、苏格兰、斯缤尼塔三名成员受到了袭击。
从耳麦嘈杂的声音中,琴酒勉强能判断出这个信号。
他对此不以为意,毕竟真正的老鼠……
“等我很久了?”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天台的通风井上,银发的少年屈腿坐在边沿。他的额发垂落,有些遮住眼睛,两只手撑在一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道望过来的视线。
这个视角令琴酒有些不悦。
“你打算在上面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