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涛哥,不!是涛古,一个学生伢子。”少春惊慌地说。
光头马上插话惊呼道,“那个涛古可是远近有名的高手啊!”
陈老黑挥了挥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知道涛古厉害,我养你们这么多保安,难道就都是废物吗?”
“对!就是这个人。他的功夫是真的厉害,七八个人近不了身。”少春夸张道。
“在村里,特别是年轻人中间,号召力那更是大得不得了,用一呼百应那毫不夸张的。这次村里男人能都赶过来,那可全冲他的号召来的!”
“这么说,这个人可还真不太好对付了。”
陈老黑脸上也露出了慎重的表情。
“那确是这么回事,几百人涌到矿上来,那可是黑压压的一大片,靠矿上那几十个保安根本就对付不了的。”
“这些人有涛古在,也就像有主心骨在一样,胆子也会更大些。而且没涛古发话,谁都不敢擅自离开的!”
跟着,少春又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老黑凝神想了下说:“少春,这次你通报消息有功,我会记住的。“。
“你现在赶紧回去,到你们村这支队伍里去。一有什么消息,就马上过来报告。”
“好!那我马上走。”少春谄媚道。
“时间耽搁太长了,可能惹起嫌疑。”说完,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涛哥,你休息一会,让我来抬吧!”猴子凑过来说。
“不用!你带人前后走动巡视一下,主要是照顾老人孩子别摔倒了。”
张涛咬着牙,越走越快。带动其他三个抬门板的人,不得不小跑随行。
张涛心里的郁闷与怒火愈积愈多,压得他只有张大嘴巴,才能喘得过气来。
“这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这狗日的老板,他一天不把事情解决,不给个满意答复,就一天不撤兵,就一刻不停地闹腾下去!”张涛愤愤不平地想。
“他要来横的,那就陪他来横的。老子正憋着一口气要狠狠地打一架呢。”
“政府若屁股坐歪,帮着老板来压我们,老子就去政府闹!”
张涛脸上露出坚决而又决然的神色。
“这有什么不对或者是值得指责的吗?”
“对每一个下井的人来说,他们每天其实是把脑袋拴在裤带上赚钱持家。”
“现在命没了,可家还在,留下的孤儿寡母还得活着。难道他们多讨点男人卖命钱过日子,也不对吗?”
张涛脑海里又浮现村里男人下井的事来。
下冲村既无交通优势,更无资源优势。村民们的唯一出路,就只有下井,赚这个时刻被死亡阴影笼罩着的卖命钱。
村里大部分人的经济条件,因此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也带来了无尽的眼泪、伤痛与死亡,给每个村民心里,都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
村里大部分男人,都在附近煤窑下井赚钱。
有些人更是一辈子在煤洞里钻出钻进。他们从早钻到晚,从年轻力壮钻到老态龙钟。
每天昂首挺胸进去,弯腰驼背出来,干干净净进去,黑咕隆咚出来。
下井的苦与累这不用多说,最主要是它的高风险性。
只知道追求利润的煤老板,根本无安全措施可言,导致事故不断。
有的人往往是早晨活蹦乱跳的去,晚上却直挺挺地回。
村里几乎每年都要在煤矿上死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是经常的事。
有一年煤矿事故最多了,死二十一个。一千多人的小村子,一年意外死亡这么多人。
可想而知,这给村里造成了多么巨大的恐慌与害怕。
整个山冲,都笼罩在一种愁云惨雾、鬼气森然之中。
即使很大胆的人,晚上也不敢单独出来;即使家里再缺钱用,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村里人也不敢去下井了。
可是呢,不下井,家里日子就过不下去。
隔了一段时间,为生活所迫,村里男人只有冒着死亡危险继续去下井。
为活命而下井,因下井而亡命的悲惨故事年年发生,代代相传。
今天在你家,明天到我家。风水轮流转,谁也逃不掉。
以至于乡亲们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恨苍天不长眼,只恨死者不走运,再恨老板黑心肠。
更新于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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