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形煤矿,陈老黑问了半天,也没有人吭声,主动去外面谈判。
他心里又恼又怒,只有直接点将了。
“陈长善牵头,李江与光头协助,你们三个人共同负责谈判。其他还需要什么人参加,你们看着办。”
他语气加重往下说,“谈判前必须先解决两件事,一是对方必须撤回上诉和不得再增派人到矿上来闹事;”
“二是矿上的生产得马上恢复,尤其是井下的通风与抽水机器绝不能停。”
陈老黑这番话,让三个负责谈判的人面露难色。
这谈判才刚开始,就提出这么多条件,对方会同意吗?
可他们也知道,陈老黑这话说得在理。这既是谈判策略,也是现状需要。
他们看着陈老黑,静待他说出让对方利好的条件。
“至于赔偿标准嘛,你们灵活掌握。前提是,尽早把这帮人打发走,最好今晚就走!”
顿了顿,他又特别强调,“这次谈判,不同于过去,你们要拿出诚意来,实心实意谈。”
“责任什么的,我们就不要扯皮,都算矿上的了。”
“谈判前,你们代表矿上给予家属道歉与慰问。还告诉他们,矿领导到时会参加书付的追悼会。”
“涛古那小子肯定也会参加谈判的。你们对他说话尽量客气些,最好别惹翻他了。他要定的条件,不太出格的话,就满足他算了。”
“义善,你安排后勤部,给下冲这帮人整些宵夜来。没有东西的话,想办法到附近去买,尽量整好些。同时,每人发包烟显示我们的诚意。”
陈老黑啰啰嗦嗦招待了不少,也可见他对这次谈判的重视,尤其是对张涛的畏惧。
有陈老黑这样交底后,陈义善他们就知道,这次谈判难度不大了。
无非是多赔点钱,让家属满意就行。而在这方面,老板已给予了最大授权。
于是,他们爽快地应承下来,走出办公室,开始筹备谈判事宜。
十几分钟以后,谈判双方分左右两边,坐到双凤煤矿的会议室。
张涛作为下冲这方的首席代表居中坐。陈长善、李江、光头与双凤其他代表坐在对面。
村里来了几个稳重、能说会道的长辈。张涛本来想由他们来谈。
双凤是一个根基很深、实力雄厚的企业。
下冲今晚摆的这个阵势,也许给了一些震慑,但远不能将它吓倒。
那么,这也就注定这场谈判,必将是一件磨牙的事,是冗长的拉锯战。
这需要足够的耐心,一定的技巧与艺术。
说白一点,就是要既狡猾、灵活,又要强硬、有分寸。
特别是,还要能揣摩对方的心思。
张涛不缺这些素质,但他却不喜欢做这些事。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真枪实阵干事情。
张涛才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整个下冲村民都炸锅似的嚷开了。
“那怎么行呢?涛哥必须去!而且还得是首席代表!否则,在谈判席上,谁能够压得场呢?”
在大家的苦逼和兰花泪眼婆娑的哀求下,张涛只好赶上鸭子上架,坐到了这首席谈判席上。
从坐到位置上起,张涛的眼光,就一直死死地锁定,对方的几个主要谈判代表。
这叫做先声夺人。谈判还未开始,先为自己营造一个强大的气场。
张涛这目光,那可是苦练出来的。
至于是怎么苦练出来的,这属于人家不传之秘,我们也犯不着去打听和了解。
我们只要知道一点,这目光,那是有相当的厉害,有穿透力和杀伤力。
一般人,那是根本受不了的。
那些胆小的人,会在目光里颤抖。那些心怀鬼胎的,会不自觉地露出原形。
瞧!够厉害吧!
陈义善他们这样的小角色,自然受不了张涛这如阳光如闪电般的目光。
他们觉得,这目光简直是在刺他们的心脏,在剥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既胆怯、惶恐,又羞涩、痛苦。
他们一直不安地,或低头或扭头,以避开张涛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