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微凉,指腹划过时只觉得纤细柔软,江迟垂眸抿着唇笑,修长匀称的手指拨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冷白光线,衬得那手越发骨节分明。
手指微动时,俨然黑绸包裹着玉石,黑白相间,莫名的有高级感。
发梢滴水,在隐约看得见血管的手背上滑过一道明亮水润的痕迹,手指被包裹,江迟眉头越发舒展,只觉得那阵湿润顺着掌心淌进了心里,在心底最深处荡开轻波。
于是,手中的动作越发温柔。
石泽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看着江迟的动作,心里更加郁闷。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江迟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
可他能干什么如果不是这次跟江迟大家,曲历河怕是根本不会看到自己吧,明明他比江迟更早认识他,可为什么曲历河就是看不到他呢
干燥的毛巾覆上,轻轻擦拭,曲历河享受着细致入微的服务,在头顶发根被轻轻按摩的时候,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不得不说,江迟还挺会伺候人
当眼前一片黑暗,身体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头顶的舒适感越发强烈。让他忍不住惊叹,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指腹在发丝间跳跃,在头顶上按压,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就像是专门练过一样。
由于身体的抗拒,他只顾着和原身的恐惧的作斗争,完全不知道刚刚在巷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依着头顶的疼痛,他也能猜出一二。
他怕是被人薅了头发
呼,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在他头上撒野呢,这次他跟小黄毛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听他们的语气之前从原主身上捞了不少钱,就当是为原身报仇,他也得把他们收拾了。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去摸一下他们的日常生活轨迹了
曲历河在心里默默的计划,为了配合江迟的动作特意略微后仰一些,慵懒的靠在身后人的腿上,倚着他的支撑卸下全身力气。
江迟垂眸即可看到他颤动的睫毛,鼻梁撑起完美的弧度,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表情有些严肃。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挑眉,嘴角的那丁点弧度怎么看都带着些不怀好意。
正在擦头的动作顿住,江迟意外的抬眼,随后笑开,连带着目光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他怎么觉得,刚刚曲历河的那抹笑,跟自己想干坏事的时候那么像呢
只是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损招了,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江迟打算试探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曲历河不做防备,自然的回答:“在想用什么办法嘶”
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刺痛打断,眉峰紧皱,他下意识抬手按住江迟的手。
“怎么了,是我太用力了吗”
江迟瞬间停手,小心翼翼的松开毛巾,漆黑的眸子里隐约透露几分担忧,是他刚刚擦头发的动作太粗鲁吗可是他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头皮疼。”
经着曲历河的提醒,江迟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赶到巷子里看到的情形。曲历河跪在巷子深处的角落里,身上满是泥泞,身边围了一圈人,小黄毛扯着他的头发叫嚣,还拿着棍子
刚刚光顾着带曲历河回来,后来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石泽身上,却忘了那群人。
跑的还挺快,就是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跑的掉
江迟的脸色冷了下来,半耷拉着的眼睫将眼中所有的阴冷和暴戾掩去,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指尖有意识的避开那处疼痛,依旧那么贴心,似乎与刚刚没什么两样。
曲历河感觉不出身后的冷气,并不代表石泽看不出来江迟的情绪变化。他看着他眼角漫不经心的上扬,看似轻抿的薄唇实则用了力,除了手中的动作没有变之外,其他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想起刚刚两个人的对话,他眸光闪烁,不禁开口:“是刚刚在巷子里被找麻烦了”
曲历河惊愕抬眸:“你怎么知道”
“认识吗,是谁”
“呃”曲历河噎住,他仔细的打量着侧头看自己的石泽,心里暗自打算,看他这意思是要帮忙啊,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拉过来一起搞事情
其实要说一起打架的话,江迟重义气,战斗力强,怎么也比还有些陌生的石泽更合适,不过出于男生的争强心,这次,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种事情,而不是倚靠江迟。
况且,他还得替原身报仇呢。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如果江迟和他一起去报仇,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站在旁边看戏,如果再带上个薛一听和钟明,那他可能连去的必要都没有了。
就在曲历河斟酌着如何将他拉到自己阵营的时候,江迟低沉的声音扩散开,“告诉你,你能干什么要帮忙吗”
“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