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很想当作没听见,但如今她还是姜家人,表面的平和还是要维持的。
姜玥停了脚步,等姜姝追上来。
姜姝追得香汗淋漓,一边喘着一边问道:“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还好。”
姜姝平了气息,道:“父亲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望女成凤过于心切,才这样说姐姐的,姐姐别怪他。”
“姐姐若是无法搭上陆御史也无妨,横竖妹妹与苏首辅……”姜姝娇羞地顿了顿,“总之,不会让姐姐的日子不好过的。”
姜玥暗暗翻了翻眼,这一套明劝暗讽的手段,她在后宫里见得多了,姜姝这手段比起后宫嫔妃来说,浅薄太多。
姜玥握住姜姝的手,假意哀戚道:“要论慧心妙舌,我不如妹妹,挨父亲骂也是该的。”
姜姝眼角一抽,这是在暗讽她谄媚侍人?
罢了,她追上她也不是为了纠结这事的。
姜姝假笑道:“姐姐今日去大理寺上任可有难处?那些个官员、规矩,姐姐可都记清了?”
“记清了,今儿个运气好,未曾出错。”
姜姝垂了眼,道:“那便好。”
“姐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姜玥不动声色道:“的确不记得了,怎么?”
“没怎么,妹妹只是担心姐姐失忆,在官场上吃了亏罢了。”
姜玥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多虑了,天色已晚,姐姐先回了。”
姜姝假意笑笑,“好。”
待姜玥转身,姜姝的眼色瞬间变得凌厉,不管她是否记得,她都不能留她,否则有朝一日她若记起来,于她而言,便是灾祸!
第二日一早,姜玥便急匆匆去了柳月坊,柳月坊是烟花之地,是上京城有名的青楼,平日里客人络绎不绝,今日却是被官差封了,里头的人一个都不能走。
姜玥到柳月坊时,柳月坊已被官差包围,不少百姓聚集在外围看热闹。
王崇见姜玥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姜评事。”
“王评事。”
两人互作一揖,姜玥随着王崇进了柳月坊,王崇道:“今日一早,柳月坊头牌青湘姑娘命绝于房内,与剥皮尸一案的尸体无异,找不到被剥下的皮。但是这回却不是被埋进土里,而是直接在房内用上好的绸缎困住固定,又在脑袋开了十字,灌水银剥的皮。”
姜玥正要走进青湘房内,却被王崇拦住,“这没了皮的尸体模样恐怖,姜评事还是别看为好。”
姜玥婉拒了王崇,“我若连尸体都不敢看,如何办案?”
姜玥拿开王崇拦着的手,一脚踏了进去。
姜玥一进房内,入眼便是房内地上衣衫凌乱,而青湘被绑在屋内的柱子上,浑身上下皆是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而尸体下的水银已经被人清了去,毕竟水银有毒,若是不小心沾上了,对身子有害。
尸体上的血腥味溢满整个屋子,闻着便让人几欲作呕,姜玥捂了鼻,观察起了屋内。
死者的衣物被扒了丢弃在床边,看衣物散落模样,死者应当是在床上被扒了衣服,然后抱到柱子上绑着的。
绑着她的不是绳索,而是将衣物按条状撕裂开的锦缎,从头到脚的固定在柱子上,但却绑得不紧,似乎怕勒到死者。
若姜玥未曾猜想错,凶手应当是担心粗糙的绳索会在死者的肌肤上留下痕迹,才用如此名贵的锦缎。
姜玥摸了摸锦缎的料子,是南方有名的天水料子,以柔软亲肤著称,上京城中大多数的贵人都爱用,虽是上等料子,却也不是少见。
“这布料可是死者自己的衣物?”
王崇回道:“我今早问过柳月坊的姑娘们,这的确是她的衣物,她前段时日在织锦阁买的。”
“昨夜青湘可有接客?”
“并无。”
“伺候青湘的侍女呢?”
“昨夜青湘身体不适,早便歇息了,她的侍女并未伴其左右。”
“嗯。”姜玥应了声,看了眼屋内陈设,除了地上散乱的衣物,屋内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
她又走近屋里打开的窗,摸了窗沿,没有一点尘土,干干净净。她接着往外看,这窗下恰好就是后院,后院里莺莺燕燕堆了一院子,都在等着她的盘问。
姜玥沉吟道:“让仵作进来验尸吧。”
“是。”
姜玥出了房门,下了楼,从小门一路穿过去,过了拱门便瞧见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其中还掺杂了许多男人。
有一身形肥胖、脸如圆盘的男子见姜玥过来,不耐烦地喊道:“困了我们那么久,就来个女人?”
姜玥无意与他争吵,直接亮出腰牌,铿锵道:“肃静!大理寺办案。”
“一个小娘们罢了,你能办案?赶紧找你们上头的来办,爷今天还有大生意,可没空同你瞎扯!”
肥胖男子这么一说,人群里颇为躁动,但姜玥仍气定神闲,“你如此着急走做什么?莫不是这案子与你有关?急着逃脱?”
肥胖男子慌了,“你、你别胡说!”
姜玥忽然眼神一利,厉声道:“那你就闭嘴!”
“你!”肥胖男子被姜玥眼神一摄,缩了缩脖子,没再敢说话。
柳月坊的老鸨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姜玥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也不好上前自讨无趣。
姜玥走到众人面前,身后灿灿日光洒落,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举手投足间光灿耀眼,令人目眩。
可触及她淡漠冷肃的神情,又觉得威严无比。
“所有人排成一列,到官差那去记下昨日都去了哪,做了什么,可有人证,夜里又可曾听闻什么异常。”
于是所有人都顺从地排起长队,未敢有怨言,生怕一句话就被打成了疑犯。
姜玥走到后院墙边,一面听着他们的陈述,一面仔细地端详着里头每一个人,却恰好看见吏部尚书之子,也是詹事府少詹事——温言。
温言此人面相阴柔,肤色偏白,在日光照耀下白得发光。
姜玥见温言看过来,拱手道:“下官见过温少詹事。”
温言看着阴柔,但脾气却是甚好,一如其名温文尔雅。
“姜评事只管办案,不必顾及我。”
“那便谢过少詹事了。”
温言略一垂首,接着排队。
此时仵作已验好尸,取了结果与她看。
死者是在昨夜三更死的,而其余的不出姜玥所料,尸体上除了旧伤,以及头部十字伤口,再未有其他伤痕,更别提挣扎的痕迹了。
姜玥始终想不明白,凶手是如何让死者毫不挣扎地完成剥皮之举的?
她若是能明白这点,这案子便好破了,可惜她还是毫无头绪。
眼瞧着日过正中,柳月坊人数众多,直到午时都还未完全记录完毕。
“奴家情卿,就住在青湘隔壁的屋子,昨日我一直与温少詹事在屋内,他可与我为证,至于昨夜可有异动……倒是未曾听闻。”
情卿?与甄远一同设局的那位青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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