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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长青看向姜玥,“你所说的故事中有破绽。”
姜玥眸光微闪,“什么破绽?”
“你说你的侍女掏出姜家令牌,于是那群学子便怕了,可事实上,姜家并无这般大的权力和影响。”
姜玥松了口气,回道:“无妨,反正她大抵也觉得我的故事都是编的。”
长青瞥了她一眼,姜玥忽然“咦”了一声,调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这般长的话。”
马车帘子一掀,长青瞬间消失了。
姜玥笑了笑,往后靠在马车壁,嘴角的笑渐渐淡了。
那日沈奚之授课时,她并未离开,就站在破庙外看着,看他如何侃侃而谈,如何幽默风趣,又是如何毫不嫌弃地耐心教授,目光不自觉地便紧随着他。
婵月站在她身后,问她,“小姐在看什么?”
“你觉得沈奚之是怎样的人?”
婵月回道:“天真。”
“我当初救你时,你也只是个小乞丐,我见你可怜才救了你,可如果当初你遇见的人是沈奚之,或许会与现在不同。”
婵月皱了眉,不假思索道:“会比现在过得艰苦。”
她听闻她的回答,却是紧蹙了眉,不满地看她,“不,你错了,如果你遇到的是沈奚之,你的回答就不会如此冰冷。”
婵月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诧异,“小姐?”
“官家小姐怎么还在?”沈奚之散了课,见她还在,倒是有些惊诧。
她回首看他,扬着下颚,倨傲道:“怎么?我不能在这吗?”
“我可没说不行啊!”
沈奚之笑了笑,明朗的笑容被霞光氤氲了轮廓,让她怔了怔。
她对自己的怔愣颇为不满,“又是打杂又是授课,你还有时间温书吗?”
“不必温,”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该记的,都在这了。”
“你对自己还挺自信?”
沈奚之负了手,学她扬起下颚,“那是自然。”
她冷哼一声,听他问道:“你知道今日那些学子为何针对我吗?”
“为何?”
“因为……“沈奚之神神秘秘地凑近她,声音轻轻,她以为是什么秘密,也凑近了些,不料他忽然扬声道:“不告诉你。”
她被这忽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恼怒道:“你敢耍我?”
沈奚之哈哈一笑,正笑得开怀,脚上就被狠狠踩了一脚,钻心地痛,他的笑容一滞,登时抱起右脚痛呼,“痛痛痛!你下脚也太狠了!”
她气哼哼地扭头就走,他立刻追了上来,“真生气了?你踩了我一脚,我们扯平了。”
她还是不说话,沈奚之拉住她,“我告诉你还不成?”
她撇开脸不看他,他赔笑道:“其实是因为我在以往的考试中都位列第一,又家境贫寒,他们瞧不上我,却又比不过我,心下自然不满,总想寻个机会教训我。”
她听完才嘴硬道:“我不想知道。”
他笑了笑,“哎呀,那可迟了,我已经说完了。”
她又哼了一声,抬步就走。
沈奚之跟上来,“还气呢?”
“我才没那么小气。”
他竖起大拇指,阿谀道:“是,官家小姐最是大度了!”
“我叫殷时玥,别整日官家小姐、官家小姐地喊。”
“好嘞,官家小姐!”
她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那夜的月光十分皎洁,映得他们的影子在地上缓缓移动着,分外和谐。
她盯着脚下的影子,忽然道:“婵月刚刚说你天真。”
身后的婵月:“……”
沈奚之疑惑道:“嗯?”
她无视他的疑惑,自顾自道:“我也觉得你太天真,你这样的人,哪怕入了官场也活不了多久。”
沈奚之闻言怔了怔,随即忽然笑了,她皱眉道:“你笑什么?”
他未答,只转过身子指着月亮,“你看那轮明月。”
她循着他的方向往悬在天上的明月看去,暗沉的天空只有明月那一处是亮的,晕着银白的光圈。
“我不求能做骄阳普照大地,只求暗夜之中能做一轮明月,为夜行者照亮前方之路。”
她闻言,心上颤了颤,却道:“云层会遮住月光。”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云层总会散开,而明月会一直在。”
他迎着月的脸覆上一层银白的月华,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圈圣洁的光内。
可她越是看着他,就越是觉得他蠢,蠢到想凭一己之力改变苦难者的命运,蠢到以为可以划破暗夜带来光明,殊不知黑暗,是可以吞噬一切的。
包括光。
姜玥靠在车壁上,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