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齐天晚的表情有点不太好看,她眼睛转了转,瞬间发现了他是为什么在生气。
“哦,你在吃醋,我只是跟人家交流一下技术嘛,这点醋也吃,一点都不大气。”
齐天晚承认自己确实不大气,他害怕任何会导致和新雨离开自己的可能,哪怕那个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员工也不行。
和新雨捏住他的脸往上提了提:“你在担心什么啊,我可是不是真正的人类,除了你就没有人能接受我了,你是有依仗的,你要自信点。”
齐天晚抱住她的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万一别人也能进接受呢,你会走么?”
“我为什么要走,别人有你帅有你有钱有你对我这么好么?都没有的话我是多想不开才离开你,拿出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
之前还觉得齐天晚很成熟稳重,现在发现他原来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不过她也知道齐天晚是没有安全感,父母离婚母亲离开,曾经幸福的童年被打破,他在感情里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和新雨偶尔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齐天晚给他的后盾是强大稳定的,她反而从对方身上找到了让自己平和幸福的支点,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齐天晚身边肆无忌惮地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
遇到齐天晚之前和新雨是没有这么话痨的,所有话都只能憋在心里,这也导致她上大学后变成了一个话痨,但大学时期也少有人愿意这么包容她,也只有齐天晚让她彻底放松了下来。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他们俩缺失的另一半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
和新雨捧着齐天晚的脸亲了亲:“你不喜欢我和那个人接触我下次不去就是了,别不开心啦。”
齐天晚也恢复了冷静,他确实不该吃醋还挂相,这很不好。
“对不起,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你已经离开三个小时了,就快要到回来的时间了,我有点着急。”
“是我忘记时间了,第一次遇到专业人士可以请教,我就没忍住多说了一会,下次我会记得时间的,你可以直接呼叫我,我很快就回来啦。”
齐天晚嗯了一声,脸色也恢复如常。
“那我回去啦。”
齐天晚依依不舍地抱了抱她,直到怀里的人消失,放在一边的娃娃爬起来重新将他空虚的怀抱给填满。
周末的时候齐天晚果然信守承诺带和新雨又去了一趟乐园,经过一周的睡觉大法,和新雨能出现的时间延长到了四个半小时,两人将上次没有玩过的项目全都体会了一遍,一直到时间到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拉着齐天晚回去。
因为出来的早,中午吃饭时间俩人就离开了乐园,上次看过烟花了,这次没必要再看一次。
和新雨虽然疲惫,却强撑着没有睡觉,窝在齐天晚怀里看着外面。
吃完饭,齐天晚没有立即回家,车子一拐,直接拐去了医院。
和新雨远远看到医院招牌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了,怎么来医院?”
齐天晚摇摇头:“不是我,是贺杭的母亲生病住院,正好有时间,来探望一下伯母。”
他在医院附近的书店买了两本名著带上,就抱着娃娃进了医院。
这是家挺有名的三甲医院,有些年头了,医院没有翻修,看上去还有点旧,但这里好些科室都在省内排首位,因此人也非常多。
从前从小到大生病都是来这里,大病小病,她来过不下二十次,偶尔父母生病也来这里,她对这里可太熟悉了。而她的家也就在这附近不远。
和新雨转头看向某个方向,就是那个小区。
回忆在脑海中翻腾,她抿着唇,跟着齐天晚一起进入住院部的单人病房。
贺杭母亲最近体检被查出癌症,还好发现及时,只是初期的良性肿瘤,做了手术正在休养,她不愿意告诉别人,因此也没几个人来探望。
齐天晚和贺杭是发小,也是这位伯母从小看着长大,关系很亲厚。
贺母见到齐天晚自是很开心,拉着他的手说话。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贺杭这小子告诉你的?我没事,都已经快要好了,下周就能出院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没带她一起来看我,谈恋爱也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哦。”
齐天晚看了下口袋里的娃娃,这也算是带过来见人了。
“下次我带她亲自上门拜访你,你就放心吧。”
贺母是个看起来非常温柔儒雅的人,虽然上了些年纪,但能看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她床头边还放着几本书,桌上放着一个冰裂纹的玉色花瓶,里面插着两支花,让这个不大的病房变得温馨无比。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齐天晚怕和新雨无聊,时不时摸摸她的手,贺母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娃娃,让昏昏欲睡的和新雨瞬间清醒过来。
“这娃娃可真可爱,是个乖仔。”贺母笑着说道。
齐天晚弯起眼睛,可不一定很乖。
“是你女朋友送的?”
“算是。”
“感情真好,等我出院了一定要来啊,难得见你身边有人。”
“一定,不食言。”
一直到贺母有些累了,齐天晚才告辞离开。
正是下午时分,走廊的阳光非常好,和新雨歪着脑袋在口袋里昏昏欲睡,齐天晚低声道:“抱歉,很无聊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和新雨眨巴眨巴眼睛打起精神来:“没有啊,上午你陪我,下午我陪你,挺好的嘛,一点也不无聊,我还听到了你小时候的趣事,原来你小时候还会跟贺杭去挖泥鳅,我以为你小时候也是很稳重的那种。”
“那都是四岁的事情了,不要拿现在做对比。”
和新雨嘿嘿笑起来:“可惜看不到你小时候的照片,一定很可爱。”
“老房子里是有的,下次给你看。”
两人说着话离开住院部朝大门走去,太阳太刺眼了,和新雨照的睡不着了,眯着眼睛朝前看,突然发现前方正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女人穿着宽松的衣服,男人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腰。
“别走这么快啊,医生说了你现在要小心。”
女人嗓门有点大地抱怨:“哪用得着那么小心,我身体好着呢,生女儿的时候,我八个月还在讲台上。”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是啊,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还好咱们又有了希望。”
“孩子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么?”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我怎么取名。”
“叫和禾怎么样,听上去就很喜庆。”
“难听,这什么破名字,当初我给女儿取得名字多文雅。”
“是是,这件事还是得你来。”
和新雨在看到两人背影的时候就将他们认了出来,这是她的父母,她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
她瞬间浑身僵硬,大脑都无法思考了,木愣愣地看着前方,听到耳朵里的声音全都化成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痛着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