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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宵热衷于做计划,又对要做的事很有把握,所以很早就想过和苏洄复合后要如何公开给身边的朋友和工作伙伴。
因此,被卡尔撞破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多么尴尬,只是和计划不太相符。
但卡尔接下来的表现却很反常,先是旁敲侧击地表示他们如今合作的公关团队抗风险能力可能没那么高,然后又向他提供了一些新的名单。
“我们和现在这家合约还有多久?”宁一宵问。
“一年半。”卡尔如实回答。
“一年半?”宁一宵抬头,不自觉挑起眉,“那你现在跟我说换团队,是觉得我们的资金很够付违约金吗?”
卡尔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却又不回答。
宁一宵垂下眼,继续工作,“时间很宝贵,做点有用的事。”
第二天,卡尔又开始鬼鬼祟祟地试探,“shaw,虽然你现在住的房子私密性都很好,但隔壁有一户住着明星,离你不远,我怕有狗仔会跟拍,你觉得要不要安排人盯一下?”
宁一宵感到很诧异。
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和苏洄在落地窗边……
不可能。
“这栋房子的所有玻璃都是单向防窥的,不是吗?”
卡尔几乎要抓狂。
可是你们又不是24小时待在房子里!
“有什么可以直接说。”宁一宵没空和他兜圈子。
卡尔想了想,还是有点担心自己挑明后惹怒上司,万一被辞退岂不是得不偿失?
宁一宵这个人太难对付,还是从苏洄下手好了。
“没什么。”卡尔露出职业微笑,“只是未雨绸缪。”
他随即将目标转向苏洄。
苏洄为人友善,说话也温温柔柔,卡尔总觉得和他说要轻松得多。
由于苏洄不会开车,宁一宵不在家时,会安排卡尔带苏洄出门,借着一次陪苏洄去附近美术馆的机会,卡尔在路上隐晦地开了口。
“eddy,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坐在副驾的苏洄一直盯着路边一只巨型阿拉斯加,有些状况外,卡尔又重复一遍,他才扭过头,“啊,你说我和shaw?”
“对啊,你们现在应该是那种关系吧……”卡尔有些如鲠在喉。
苏洄却表现得非常坦荡,“是啊,我们现在是情侣。不过你要问在一起多久……如果算上之前,那就还蛮久的,如果只从这次在一起开始计算的话,就才刚开始。”
“之前?”卡尔疑惑,“你们以前就在一起过?”
苏洄点头,没解释太多,简略回答:“因为家人不同意,就分开了。”
那能同意吗??
这更验证了卡尔的猜想。
苏洄察觉到卡尔的沉默,转过脸看他,“怎么了?”
卡尔摇头,挣扎良久,还是觉得不吐不快,“就是……你们不会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吗?我的意思是,你们从兄弟变成恋人,好像,不太……”
苏洄反应有些慢半拍,“什么?兄弟?谁和谁是兄弟?”
卡尔差点没看见红灯,猛地刹车,两个人都往前栽了一下。
“你和shaw,不是吗?”
“我们?”苏洄有些不可置信,“兄弟?”
“我以为……”卡尔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出了错,“可是你们长得真的很像啊,我第一眼就觉得很像……”
苏洄一下子笑出声,然后实在没忍住,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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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仰过去,捂着肚子歪在副驾,越忍耐越想笑。
卡尔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觉得无比丢脸。
苏洄本来就处于躁期,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开心很久,现在卡尔闹出这种乌龙,对苏洄来说简直是近期遇到过最好笑的事。
“你们好像真的分不清亚洲人的脸,哈哈哈。”
这件事从此变成一个怪异的触发机制,只要卡尔出现,哪怕宁一宵也在,苏洄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几次三番,弄得宁一宵有些莫名。
“笑什么?”
苏洄答应了卡尔不说,只好守口如瓶,忍耐再忍耐。
“不告诉你。”
宁一宵见他这样说的时候还瞥了一眼卡尔,想到苏洄之前夸卡尔可爱,心中不免有些吃味,但没在他面前发作。
苏洄一走,他便直接告诉卡尔,“以后你不用送eddy了,给他配个司机。”
卡尔表面淡定,心里却要开香槟庆祝。
太好了,终于不用充当老板男友的常驻笑料了。
没办法让卡尔处理的事不止这一件。
宁一宵身边的帮手很多,卡尔是最全面的一个,但经手的大多是商务和他私生活的事,但有些棘手或不体面的问题,卡尔也难以完美处理。
宁一宵对自己社交形象的经营有几个阶段:高中到大学时期都是时刻以笑示人,尽可能保持阳光形象,和周围人打好关系,方便获取资源,研究生时期因为受到分手的打击,整个人都很阴郁,创业到现在,他的外在表现也越来越云淡风轻,看似什么都不介意,天大的事塌下来也不会皱眉头。
但事实上,他还是相当睚眦必报。
之前合作过一些法律团队,其中一个叫查尔斯,是宁一宵的导师介绍的,和他关系一直不错,碰巧是个在美发展的加拿大人,人脉资源广,查徐治的事宁一宵也找他帮过忙。
利用他的资源,宁一宵查到了苏洄提过的那家中餐馆。
苏洄为人处世得过且过,对什么都不甚在意,但他不是,只要一想到苏洄后来连正常的床都没法睡,宁一宵就想废了那老杂种的手。
临近晚上十点,查尔斯打来电话。
“资料我发给你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个人有很多前科,之前骚扰过当地镇上的青少年,本来对方父母报了警备了案,但和解了,好几起类似的事,大概率是破财消灾吧。”
“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亚裔身份,骚扰对象大部分也是亚裔,利用天然的种族亲切感下手,加上背后多少有点关系,没怎么进去过。”
宁一宵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皱着眉,感到反胃,“像他这样的情况,有没有可能送进去关上几年?”
查尔斯那头叹了口气,“难啊,毕竟犯罪事实不完整,他最多是揩油,这种人大多是那方面的功能有问题,心理变态,你要想整他,我建议别走这条路,麻烦,耗时间,就算让他关几年又能怎么样?”
宁一宵听懂了查尔斯的话,“你的意思是私下找人处理。”
“这可不是我说的。”查尔斯大笑起来,一副急忙撇清关系的样子,“我是律师,于公,给你提供法律咨询,但抛开这个身份,以朋友的角度,当然要告诉你这种事多的是办法。”
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透,宁一宵当然清楚他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冷,手指轻敲在桌面,想到一些过去不愉快的回忆,“小时候我妈被打,但因为打她的人是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这种恶意伤人的行为就被定性为家庭暴力,无论哪个机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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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都很麻烦。”
他吃过这种苦头,知道什么办法有用,什么办法是徒劳。
查尔斯多少知道一些宁一宵过去的事,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宁一宵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就算他没有实施真正的犯罪,但对苏洄的心理伤害是无法磨灭的。
他嘴角的笑意很冷,语气毫无波澜,不细听内容,会以为他在念什么文献。
“查尔斯,找几个身上背着案底的人,我出钱,委托他们把这个餐厅的老板请出来,给他点教训,尤其是他那双喜欢乱摸乱碰的手,全程记得录视频发给我。”
宁一宵靠在办公椅上,仰头想了想,“对了,结束之后把他绑起来,丢到他餐厅阁楼的床底下,不用管他。他不是喜欢在床底下躲着吗?让他躲个够……”
还没说完,后头传来敲门声,宁一宵转了转椅,看到苏洄站在门口。他头发湿乎乎的,搭在肩头,只穿了一身绵软的白色睡衣,裤腿有些短,露出雪白的脚踝。
“你有没有铅笔啊?”苏洄没有进来,靠在门框上。
“要铅笔做什么?”宁一宵朝他伸了手,换了中文。
电话那头的查尔斯忽然发现,上一秒宁一宵的语气还是冷冷的,带着压不住的戾气,竟然可以一秒钟变得这么温柔。
他不相信是语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