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酒早已过了三巡,那头牛也是被众人分食的只剩森森的骨架。但听到这个问题邱贵明显愣了一下,酒像是醒了几分。将手里拿着的那块牛骨扔在桌上,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油脂,和楚季互望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也是渐渐的消失。
漠刀本想随意的问一句,引出这事。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出现这种情况。精明的漠刀知道自己的算盘算是打不响了,他将计就计,假装就是随意问出的一句话。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两位兄弟不必在意,来喝酒。”说完不等两人拿碗便将手中的酒喝了个干净,酒液顺着他浓密的胡子滴在狼皮制成的衣服上。喝完爽朗一笑。见邱贵和楚季两人看着自己,便问道:“二位贤弟为何不喝啊?”。
如此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在邱贵和楚季二人的心中掀起的波浪漠刀远远想象不到。也许只有经历过那天的人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惶恐不安。
“大哥你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些,可还知道些什么?”邱贵因酒气而盘上脸庞的那团红光消失。当日黄宇的警告犹在耳边,如今这是有人已经逾越了?
漠刀见这二人的表情心里一喜,看来事情还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抚了一把胡须说道:“哦,几日前从固宁城一处酒楼传出来的。现在都传开了。”漠刀说完自顾咬下一大块肉,尽量避免和这两人有直接的眼神接触,就像闲聊一般,又故意表现出自己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就好像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一样。
几次试探都没有在漠刀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一项行事谨慎的邱贵心思急转,说道:“兄长几次询问并不是我二人故意推辞不言,只是实在是身不由自,若因此为我雪狼帮招来杀身之灾,那万死都难以脱罪。既然已经有人打破了当初的誓言,我们也自当不必在乎了,定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邱贵知道为了这事漠刀多少对他和楚季两人有点意见。但自己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不好说什么。如今有人先打破了誓言,那自己就不必再坚守了,缓和一下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二弟,不必多说,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来喝酒。”漠刀的欲擒故纵演的是出神入化。人就是这么奇怪,你拼命想知道的时候,他不告诉你,你不想知道的时候他又拼命的想要告诉你。
“大哥,听我细细道来。”
火烧的更旺了,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了秘密,酒碗的响声更加的清脆。众人围坐在一起,听邱贵描述着灭魔时遇到的事,时而有人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时而有人面相惊恐,咬着骨头的嘴也不在动弹。
入夜了,风雪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像邱贵的嘴一般。可能是压在心中的时间太长了,邱贵从黄昏讲到了入夜,楚季时不时的补上几句。
一阵风吹过,雪狼帮的屋顶上三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人传音说道:“看来黄长老说的没错,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其中一人看似是老大,将手里拿着的一份名单装了回去,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少废话,赶紧办事,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呢。”
伴随着一声猫叫,雪狼帮大厅中鲜血四溅,像是刻意喷撒的一般。围坐在火塘边的几人来不及反抗,这三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漠刀那柄金色的大刀刚举过头顶,就被一柄剑洞穿了胸膛。
火塘中的火焰被鲜血浇媳,狼皮大椅上喷溅的血液让那早已没有了眼眸的狼皮更加的狰狞。一切来得太快。
而在此时,东域其他地方各有血案发生。
对于宗主的那个相信,黄宇想比杀人灭口更好的办法。他知道宗主也是这么想的,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一切的责任都是自己的。心中阴寒,却也是无能为力。这些人不死那么自己就要死。或许自己早已经上了死亡的名单。他又何尝不是目睹那一切的人呢。
抽调剑宗内三十名真修三层境的武者,三人一组,名单上幸存的那几百人这些人足以应付。
黄宇站在一处高楼上,看着屋脊上兔起鹘落的身影,心中不知在想写什么。“明日整个东域应该会翻天了吧。”
初晴的日子阳光总是格外的热烈,厚厚的积雪被初升的骄阳映得发红。雪狼帮一个修士境的武者推开大厅的大门。呆滞在门口,厅内血腥的一幕让他说不出话来。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子。扶着院中的树吐了半天。才又想起雪狼帮三位统领已全部惨死。当他喊出的时候,东域凡参与灭魔的势力都是出现了相同的事。
人类总是富于想象的,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流言四起,将这一切归咎于魔神索命。这结果最喜闻乐见的人莫过于黄宇。人类的聪明免了他要费的一番力气。将这一切推给了一个看似荒唐,但没有人不信服的理由。
树到猢狲散,能够参加灭魔的无一不是每个势力实力强横的存在,这些人的死使得所在的势力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挣位夺权之事不在少数,更多的是直接散了。
一时间整个东域像是乱成了一锅粥,随处可见决斗的场景。多年不曾见到的血腥场面现在却是连连发生。
而这一切的原由自然是被人认为是魔鬼的诅咒。常见花白头发的老人在月下祈祷,希望神明赶走这可怕的魔鬼诅咒。他家的房子在一场大斗中被轰成了渣。自己和可怜的孙子只能寄居在漏风的屋檐下。
有两拨人好像被遗忘在了这次行动之外。一天两天,恐怖的诅咒并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但是这些人又相当的默契没有人出来指正,这并不是诅咒。就当是这诅咒将他们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