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口气付到我高中毕业之后的两个月,而那边的父亲再娶的妻子的国中生儿子谷本晶夫前段时间知道以后,非要吵着闹着退还租金,租更便宜的,那个差价就用来给他买新看上的父母不给他买的游戏机。
他知道父亲即便是为了面子也不会答应,所以只是来打我的电话。
我给父亲说明过情况消停了两天,结果这几天他又来。
可能是仗着父亲不会对他做什么,就蛮横的背地里阴奉阳违,妄图躲着父母买。
我烦不胜烦,拉黑了一个号码又来一个,告诉他不可能退还租金,他就说他有办法,让我装可怜死皮赖脸就一定可以。
……呵呵。
我走出阅读室,在学校池塘边接通陌生号码的电话。
谷本晶夫在电话里喊道:“间织!你是不是非要扒着我们家吸血!赶快把那个房子退了,赖着收租金的人我就不信他不退!”
我懒得理会这个根本不懂合同和社会险恶的混混:“这是他应该给我的。别想了。”
“间织诗绪里!!”
我准备挂断,忽然听见一声愉悦的笑,转头,池塘旁边的长椅上一个少年正侧过身,双臂搭在靠背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泪痣在阳光下仿若一颗坠落的星星,令人晕眩。
哦,是我们班的风云人物青木同学。
挂断电话,那边咒天骂地的声音瞬间消失。
“这不是间织吗,间织诗绪里,好好听的名字呢,”他微弯眼眸,黑沉的瞳色泥沼一般诱人深入,“不过被刚刚那个讨厌的人叫出来,莫名不快。”
“青木同学。”我点点头算打招呼。
他却是完全不顾任何人情世故,普通人看到刚刚的场景也应该知道不能多问,更何况关系一般只是普通同学,但青木无所忌惮,笑道:“那是谁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某个追求落空,恼羞成怒的失败者吧?”
我:“不是,是我父亲那边的孩子。”
“那你不骂他?”
“不会,”我诚实道,“骂不出难听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出声,“间织间织,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大发善心地教你。你就直接说出最直白的心里所想就可以了。”
青木同学的性格一如既往的恶劣呢。我木着脸想到。
不过也许是谷本晶夫纠缠太过,我内心烦躁得很,再次打通那个电话。
谷本晶夫:“你还挂我的电话!”
那一瞬间的恼怒能催生最恶意的念头,我说道:“谷本,你要是还在惦记我的租金,那你离得再远我都要跑过来,趁你不注意让你彻底闭嘴。反正光脚的不怕湿鞋的。”
谷本晶夫犹豫几秒:“…你…你敢吗你?!那我也要过来揍你!”
青木又捂嘴噗嗤噗嗤地偷笑,仿佛看穿对方外厉内荏的伪装。
我平静道:“那你来吧,我们互殴。反正我力气小会随身携带武器。”
嗯,比如圆珠笔。但这就不用给他说了。
谷本晶夫以为是刀具,声音一顿:“……你就不怕我给爸爸说…?”
我打架菜鸡,但言语要硬:“只要是男人我一起打。你要不告诉你妈妈吧。”
青木同学闻言笑成一团。
很快,欺软怕硬的谷本晶夫讪讪地嘴硬几句就挂断。
我还煞有其事地把父亲过来交租金买的车票给他拍照发过去。
想必智商低下的谷本不会发现日期的奥秘。
他果然没发现,错以为我买了车票是在威胁他如果再打电话骚扰,我就会过来杀人,惊恐之下他会失去本就不多的冷静智商,马上给我说你别得意!就十分真实地消失了。
而且这部手机他可能是借他朋友的,应该不会回看信息图片。
“哎呀,”青木腿从侧面伸直,脚跟抵在草地上,“真是善良啊间织。”
“……是吗。”
“对啊对啊,是我的话早就把他送进地狱了。”
“嗯……”我没再说话。
青木同学轻飘飘看我一眼,唇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指了指远处旁若无人的一对校园情侣:“我没有撒谎呢。如果你现在就把那两个丑人推进池塘,也是善良的间织啊!”
我认真询问:“他们是不是犯罪了?”
“不是。”
“那他们是不是霸凌你了?”
“哈哈哈不是。是无辜的人,但是当间织你想要杀他们开始,就不无辜了,是该死。”
“……”随心所欲的恶人发言令我沉默几秒,有点害怕了,“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当然只有我有这个特权啊!”青木说道,又思索了片刻,对我笑,加了句,“现在间织你也有,不管你杀了谁,打了谁,欺负了谁……都可以哦。是他们的错,你一点儿错都没有。在我眼里,你做什么都可以,要我去推也可以哦!”
……这是什么三观啊?!
青木同学入学以来,暴露出的恶劣性格早已经一览无遗,偶尔会在我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谎言——比如甜言蜜语,让人误以为你就是他的世界中心,不过我跟他本就不熟,正常的交流都很少,一上来就是好话我自然不信,看他在班上的作风更是充斥着分不清的谎言,所以我都是左耳朵进左耳朵出,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跟我旁边的人说话。
他的恶毒发言,令我害怕归害怕,不过可能是当时特定的情况与特定的环境,我竟然产生了一种他并不是在撒谎的错觉。
认为他说的对于我和其他人的双重标准,是真实存在的。
甚至由于突破了底线,显得这次的纵容话语的范围愈加扩大——就像不管你做了什么,他都能笑盈盈接受并且遵守。
如此卑劣,但一瞬间的心动混杂着恐惧缓慢地溢出心间,我皱着眉快速说了再见,然后离开。
刹那间的心脏跳动的失衡平复的很快,我确信我动心的理由是自私的,更是纯粹的幻想。
不能相信他,也最好别相信有人能永远地奉献一切,接受一切。
剖析自己后,会发现,那时候的心动称得上是趁虚而入,我对于谷本和父亲漠视的行为至少有那么一些的伤心,才导致那么容易的心动。
如果是平常,他这么说的话我并不会相信,甚至不会过脑子只会吐槽。
只是毕竟是第一次心动,虽然浅淡,但存在感很强,我想了一晚上,并不打算延续这股感觉,所以决定至少写一封情书,算是结束的纪念。
这时候我的心动已然褪去不少。
那封信是随意在书桌抽屉里拿的纸张,信封的格式我都没有遵守,直接写了要说的话,由于并没有抱有继续的想法,内容写的很直白,就跟白天青木同学叫我直接说出内心所想一样。
我是抱着一万分的真诚对待这次的心动。
[青木同学,虽然你的脾气不好,经常骂人,看起来是卑劣之人,但我喜欢你。
[并不存在想要交往的愿望,写情书告白只是为了了却我的一桩心愿。不用回复我……当然,你接其他人情书时总会讽刺骂人,如果你那样骂我的话也行,我会非常努力地憋住眼泪。
[如果初恋是青木同学的话,想必以后我就不会挂念。谢谢昨天的交谈,虽然有些恐怖,但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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