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教室里有一个人,是青木,他正浑身光、裸的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沉睡,按照他的体质,这应该是残留下的血肉化成。
我被定在原地,扑簌簌落下泪来,说不清楚是恐惧更多,还是更复杂的情绪纠缠。
他似有所感,睁开了眼,一见到我就展开了笑颜:“诗绪里,你是不是来接我了?”
我擦了擦泪,抽泣道:“…没有,我没想到你在这里。而且…那些青木应该都是你。”
“不是啊诗绪里!那些都是仿制品!只有我是真的,只有我能待在你身边!”
“那那些被带走的青木呢?他们也真的死了一遍吗?”
“……诗绪里,”青木的表情沉静下来,除了嫉妒,还有更深层次的情绪,“不是每天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吗?那就不要想他们。不必担心他们,这是日常啊,才不会怎么样。”
“……”我忍着泪,先把他储物柜里的衣服丢给他。
等青木穿好,想要像以前一样亲昵地抱过来,我伸手拒绝了他。
他笑容一僵,立刻冷下了表情:“…是不是那些赝品惹你生气了诗绪里?还是说谁?”
我仅仅只是看着他。
无法想象这是我的理想型。
难道这就是获得理想型必须付出的巨大代价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回去,青木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我目不斜视地问他过往的一些事。
青木不会欺骗我,他大肆夸张了自己的行为,似乎希望我能对他给予一个笑,或者一个吻。
而我听着那些死亡,那些我不曾知晓的奉献,但他对此的轻松态度,如同并不知道自己这些行为对他来讲是多么大的改变与牺牲,一时之间竟让我觉得他就像懵懂的野兽。
中途,小巷子拐角处也走出一个[青木],眼神狠毒地盯视我身边的少年。
他一跟我对视眼神却软化掉:“诗绪里诗绪里,干嘛跟这个废物在一起。他可是被那群人杀了的。”
“你又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拿走了我的外貌而已,并且没有达到我的万分之一!”
两人很快吵了起来,一人拉住我的胳膊,但都没有用力,在我耳边哔哔叨叨吵闹。
我:“安静!别吵了!”
他们两人不甘心地闭嘴,一人又问道:“诗绪里,你一定是要我的吧!”
“不是!是我啊!”
眼看又要吵起来。
如果真的和青木在一起,我果然是不行的啊。
难道一天一天都要纠结于那么多青木吗?我的生活又过不过了?
我忍耐不住,鼓起勇气说道:“如果是一个以上的青木,我都不要的。我不可能选择的啊,选择之后你又要死,又要分裂,难道我还要继续吗?”
两人彻底噤声,眼神阴翳带着翻涌的黑色。
最终,一人道:“……那诗绪里你最后一次选一个吧。”
……靠。
我是点兵点将选出来一个的,那被选到的人立刻抱住我撒娇,另一人脸色难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转头离开,伺机而动。
我莫名的涌出一股内疚,急忙压下去。
千万,千万不能产生任何态度软化的情绪。我几乎是自救般想到。
一直回到家,我的表情都是空白的。
青木蹭我的时候,那双黑眸静静地凝视,半晌妥协般叹了口气:“诗绪里,别担心了。[我]说过啊,那
些赝品们都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如果你没有危险,他们不会一起出现。”即便他们的内心渴望多么强烈。
“诗绪里,今天的要求改一下——能不能不要想那些赝品的死亡……或者接受死亡,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啊,诗绪里的心脏太柔软的话,会被刺穿的。”
我看向他,这个一直以来随心所欲的人。
这个还没等我崩溃,就自行做出让步的人。
……
青木仿佛违背了本性,戴上了枷锁,如果按照以前的性子,现在就应该有无数的青木在此刻出现——因为想啊,想见她,想吻她,想向她撒娇。但一直没有,就如同往日一样。
暴露分裂体的时候,没有一个富江想的是让她接受所有[富江],当然是只接受自己,可是当真的暴露,原应该产生的借刀杀掉她身边的富江自己顶替上的情节也并未产生。
他们会想,
万一听他指挥的蠢货们伤害了诗绪里呢?
万一她害怕了呢?
…万一她拒绝了所有[富江]包括自己呢?
如此,竟然退回了原状。
偶尔有按耐不住欲望的人还是出现在她面前,但刚刚的事发生之后,在得到诗绪里的拒绝之后,暗藏的青木们应该短时间也不会再出现此类情况。
他宛如一个庞大蠢笨的怪物,就算露出真实的鳞片,也得按耐住想让她抚摸的欲望——因为她会受伤啊,她的心会受伤。矛盾的心理让暴露在空气中的鳞片又翕张着收敛。
嫉妒,是构成富江的主要材料。
但嫉妒此刻又为某种新的情绪让位,构成她口中的青木。
所有人眼里的富江。
还有只属于她的青木。
他选择了青木。
……
他的双眸一如既往地微弯,似乎只是说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我才迟钝地想起今日他救了我,说道:“今天……谢谢。”
“诶——诗绪里,你不会以为都是[我]引起的灾祸,来怪我吗?”他眼含愉悦。
与众不同的反应让我一愣。
青木应该是顺杆子往上爬、接受我的道谢甚至提出更得寸进尺的要求的人。
但现在他就像是彻底剖开了内里。
他并不聪明,但在人心上,只要认真,便是不败的。
我改口道:“那我怪你。”
“那请惩罚我吧。”
“………”
“诗绪里诗绪里——反正你不能离开我。”青木笑道,就算知道是自己惹出的灾祸,他也不愿意放手,这时候倒是显出一些自私贪念的本质来。
我低敛下眸,又抬起与他对视,头一次认真地问他:“你喜欢我?”
“对啊对啊。”居然是玩乐的态度回答。
他好像也不认为自己的感情是常规人类的喜欢。
我换了一种问法:“你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就是一直到入土的那种。”
青木愣了愣,他想了片刻,遵从内心道:“想。”
“只跟我一个人?”
“想!”
“一切以我为中心,大大小小的事情必须以偏爱我为主,我工作去了哪里你就得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的生活跟着我去?”
青木一副这根本不算什么啊的表情:“想!”
“而我,并不会做出相等的事,你在此前提下,依旧会绕着我转?”
“想!”
说
喜欢,他不懂,说事实,他却又懂了。
我安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青木并不会放过我,但我也不怕,并不认为他在我面前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唯一的、能够做到我要求的人,我承认在我知道真相那刻除了震惊与恐惧,还有那些情绪之下的些微心动,递情书之前的那股心情又悄然冒头。
想想看,他的理念与常人不同,但他能够为你付出一切。
我并不幸运,所以需要付出代价。
他的体质,他带来的麻烦——
但也许…也许青木是能够改变的呢?他并不在乎那些人,那么害死人或者保留他们一命,推开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者提前规避危险,或者真真切切地保护我——就算他武力值低,数量上应该也能取胜吧?
我不奢求所有青木都这样,我只想眼前的[青木]是如此。
我轻轻道:“……听我的话呢。”
“想!”青木预感到我的态度,开始兴奋地吻我的侧脸。
“这可是你说的。每一个青木都要遵守的。”
他不太高兴我提到其他青木,轻力地咬了一口我的脸,没用力。
我想我也许真的是自私鬼也说不定。
因为我冥冥之中预感到,就在此刻,我彻底掌握了他,就像握住了他脖颈上的绳,绝对的偏爱能给予人绝对的安全感,这让我一向胆怯的性格催生出肆意。
“你看我。”我说道。
挨挨蹭蹭的青木才听话地直起身注视着我,双眸里的感情已然不全是爱情,怪物没有亲情、爱情、友情。
这更像是单纯又浓厚阴沉的爱,在人类感情之上,侵、占了他全身。
我揽住他的脖颈,青木就弯下了腰,俯下了头。
我亲吻了他,就像盖下了印章,开始新的阶段。
他的唇瓣也是冰冷的。
青木僵硬了一瞬,随即像个小狗一样,伸出舌来舔舐。
他就像探索新地图一样探索我的唇内,但很快便掌握了技巧。
这速度我都吃了一惊,等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腿都软了,我的体温被掠夺,我的呼吸被侵、占,就连青木微微温热的唇内都因为死死纠缠着我而变得更加的热。
我不得不揪紧了他的后背衣物,揪出褶皱,喉咙呜咽了一声,头皮都在发麻,完全没想到只是接吻就能浑身一个激灵然后站不住。
灵活、黏糊、湿热、还有占有欲。
我的腰被揽住提着,最后是我先推开他的。
我在喘息,青木则舔了舔唇,彻底激发了他本就诱惑的内里,泪痣一点,苍白皮上兴奋的绯红,少年在此刻散发出极致的蛊惑力。
他再留恋地舔了舔唇,道:“诗绪里,我发现你的口腔更热诶。”
“……”我就算还在喘息也瞪他一眼,“不要说这种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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