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一样会死,从地脉活过来这种说法和你们人类会投胎转世是一个概念,重新活过来的那个存在啥都不会记得,是不是你还是另一回事。”
“你们也就只会找个理由,去从魔物身上割取所谓必要但实则都只是为了卖弄显贵的东西了,在我听来……生命能重来那都是骗小孩的。”
它将其中一个布满裂纹的面具扔进了篝火里,看它燃起。
听了这些话,鲍里斯三人也不约而同陷入了半晌沉默。
“这些个大道理我们仨没法解释,但至少我们尊重生命……”
他看着那腰间悬挂的邪眼,尊重生命这几个字说下来时也都感到口舌干燥,最终也还是不了了之地只是埋头喝着肉羹。
良久过后,尖锐的声音才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反正能不能活着出去我心里也没底,但是本大爷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回去给那巴娃子一个交代,打他屁股的事情……我还没向他道歉。”
布利啾看着沉默不语的约翰与鲍勃几人,大概也知道对方三人寄托在它身上的那几份似有若无的期许落了空,但该说的它同样还是要说。
至少即便是倒在这里,他也不愿意以低人一等的魔物身份死去。
“不过啦,既然你们要本大爷来给你们当军师……本大爷也会看在小祸斗的面子上尽量帮忙的,魔物可要比某些人类守信用得多。”
“先商量好,回头要不小心撞见了你们那个叫女士的长官的话,要从她手底把本大爷保下来,你们要是不能答应……就想办法让我尽量避开她。”
它看着已经将肉羹喝完的三人,还是把该有的警惕执起。
闻言,鲍勃与约翰两人不约而同望向了鲍里斯。
很显然,身为小队队长的鲍里斯所说的话才能算话。
但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们也已经不愿伤害眼前救了他们一命的布利啾,何况乎对方分明也是祸斗重要的旧识。
“……我尽力,女士大人的话我不一定劝得住,但是其他的队里的其他人我还是能够制止的,前提是你不要有过激的行为。”
鲍里斯终于还是点头,将眼前的布利啾当成了同伴看待。
他是至冬国的军人,无法向对方真正保证什么。
但是至少他会拼尽全力去保证对方的安全,仅此而已。
闻言,布利啾也只得摆了摆小爪子。
毕竟它也知道自己看似混得开,其实说过去点也只是监下囚。
它只不过是愿意看在祸斗的情面上,在对方三人不曾有变卦行径之前尽量博取些许信任而已,无论是眼前的肉羹还是对方三人身上的毛茸茸外套。
都不过是达成自保的必须用物,它的脑袋瓜又并不是不聪明。
它只是知道,自己有不得不活着离开雪山的理由而已。
……
另一侧,塌陷冰窟的一处峡口。
罗莎琳看着身后整顿完毕的一众下属,美眸色彩无比阴寒。
即便她在最后紧急关头用缭绕的火飞蛾在他们身上落下标记,此刻也仍是有不少掉队的小队成员不见了踪影,此刻负伤者亦是不在少数。
她凝望向了队伍后方某个身形娇小的萤术士,似乎是在回想着队伍里是否真的曾有这么一位怯生寡言的能人藏匿其中。
也是好在队伍里有这个名为砂糖的萤术士掌握着些许炼金术知识,又巧之又巧地在塌陷的雪山里发掘出了不少炼金材料和相对完整的合成台。
这才造出了不少得以用以应急伤的药物,挽救了不少垂危的成员。
沉默半晌后,罗莎琳看着砂糖那因他人伤势而忧心忡忡的神色。
最终也决定不再去细究这些那些,毕竟如今的小队长鲍里斯至今下落不明,她碍于脾性冷傲也并未去逐个悉知队伍成员的名讳。
因为骤然的雪崩,基本上所有萤术士们随身携带的虫囊也多已经不知去向,因而对方身旁并无萤虫的模样也并非疑点。
毕竟愚人众内的众人多是以面具示人,非必要情况下即便是部队里的其他人也不会真正以真名相识,这在他们眼底并非多大的纰漏。
只要时机合适,那便人人都是适配所需岗位的士兵。
这便是至冬国的军纪铁律,为了胜利有时候可用之人并非必要是自己的人,只要对方可堪一用,对眼下的情景有所帮助那便足够。
队伍后方,砂糖心惊胆战地把脑袋瓜都藏在属于萤术士的兜帽下。
这一身萤术士服饰实际上也是临时做出来的炼金造物,原本偷偷跟随在愚人众队伍后方悄然探听情报的她,在此刻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努力了。
好在她的头发一样是雷萤术士团里相对常见的浅绿,娇小的少女身形也恰好在队伍里算不上太过惹眼,因而稀里糊涂也就萌混过关了。
但是在看到有人受伤垂危的时候,她却还是傻乎乎地站了出来。
即便她也不清楚,这样子会不会让自己的假身份就此败露。
此刻砂糖那双藏在圆框眼镜下已然害怕得冒泪花的浅金色眼瞳不时躲闪,身为阿贝多名下炼金学徒的她实际上有着十分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因而此刻她怯生得口齿不清,乃至手套下的小手都在紧张得哆嗦的模样即便被以寒冷为理由掩盖,似乎暴露也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砂糖那所不应有的好奇心、天然呆、怕羞与强迫症这类完全不符合士兵素质的特殊要点无论如何都显得过分可疑。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有一颗神之眼啊。
这若是被搜出来的话,她大概就再也见不到自家靠谱的阿贝多老师了。
忽然间,被她精心涂抹下应急治疗药剂的愚人众士兵就像是发生了医学奇迹一般一下子坐起了身来,感觉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疼了。
“嘶……谢谢你啊小妹妹,这药剂真管用,我的胳膊忽然就不疼了……这东西有名字吗,回头需要的话我还想找你买一些备用来着。”
那愚人众士兵活络了一下手腕,惊讶地发现貌似自己原本被摔出来的些许骨折位置都已经恢复如初,不由得由衷地赞叹着眼前砂糖的能耐。
“就、就叫它…玖式甜甜花改二十八号特化版疗伤药好了……”
砂糖眼底泛着迷糊的泪水,怯生生地说出了一长串诡异至极的名字。
她抬头看着眼前像是停止了思考的椰羊一般傻愣住的愚人众士兵,迟疑了半晌过后才仍是紧张不安地追问了一句。
“那个……这样命名不好吗?”
她藏在兜帽里的小兽耳都在不安发颤,心底不断地哭唧唧求救。
这一刻的砂糖完全已经不敢再抬头看人,只懂得攥着自己的手套支吾自闭。
「呜呜……阿贝多老师……快来救我……」
此刻的砂糖却分明不知,实际上在愚人众队伍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相对抗拒与萤术士走近的,因为萤虫本就极具攻击性也难有分辨敌我的智能。
同理即便是萤术士们在日常生活中也一般不会彼此有所接触,以免萤虫因内斗损伤。
因而士兵们几乎都未曾如此近地接触到萤术士的本貌,唯独此刻砂糖的形象几乎就已经颠覆了整个愚人众队伍的认知。
荧术士队伍都是怯生可爱的女孩子,这一奇特的说法也开始不胫而走。
也算是难能可贵地,在这绝望的酷寒里增添了几分乐观的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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