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在这瞬间,莫娜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闻言,国崩终于抿着沾染了些许血沫的唇不再伸手。
他只是静静感受着怀抱里的莫娜渐渐平复呼吸进入了沉眠,再没有做出任何疯狂的动作。
只是在这一刻那精致脸庞上原本还想要泛起的笑容,却再也流露不出来。
“……嗯,我知道了。”
国崩最终还是轻轻应了莫娜,随即又沉默不语地看向了身旁。在这瞬间,他那深紫色的眼眸中却映入了几分色彩。
那儿有一颗原本已然黯淡过去的雷元素神之眼,在此刻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让他那原本终于平静下来的眼眸中,血丝瞬间噙着雷光密布。
一颗石块被他轻轻拾起,继而下一个瞬间那颗神之眼就被这鲜血的石块砸飞得远远。
却又在飞到远处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掌想要将其挽留。
“……呜?”
这一瞬间,国崩睁大着茫然的眼睛又像是不肯原谅也不肯释然什么一般浑身颤抖。
那遍布血丝的眼眸底那浓郁的疯狂分明如此悲哀、如此不知所措。
如同就这么见了追求了一生一世的事物,忽然如嘲笑般被人一脚踩进土里又踢到他面前一般。
让他显得更深,更加无法如正常人一般不显得那么扭曲地活着。
只是这一刻那少年颤抖的单薄身形,还是让莫娜睁开眼缝目睹了这一切。
莫娜脸色苍白地动了动唇,终于还是一边断断续续地拍着他的脊背轻轻安抚、一边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的心底却真的很不明白,明明为了挣扎活下去,眼前的少年已经分明彻底把所有的尊严都付诸一炬
却不知为何宁可咽下那可能会划破他喉咙的坚硬石块,也不愿意接受神之眼的承认。
但至少她忽然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少年在心底早已空无一物。
该是曾有多绝望,才会把自己也推向憎恨的深渊?
朦胧中,莫娜又听见了谁人在轻轻咀嚼石块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伴随着咳嗽声。
她其实听见了对方在哭了,即便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落下任何泪滴。
只是真的哭得很伤心很难过,若是那样的表情放在对方的脸上一定会很不好看,她不喜欢的。
……
蒙德城,西风骑士团总部。
阿贝多面色凝重地翻阅着手中的古籍,这是他无意间在蒙德图书馆的深处寻到的。
虽然其中不少位置被不知有意无意地用墨渍覆盖,但他也仍能从中读出不少相关的信息。
“称呼是五个字的果实么?如果这就是老师的目的、我和杜林的诞生也就并非是偶然了。”
他将这本古籍轻轻翻着,很快也同样发现了那早已被芭芭拉无意翻开过的夹层。
在这一刻,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几乎是骤然紧缩。
此刻在他摩挲着的指缝里,记载的是有关于龙脊雪山中不少尘封往事的实录。
恰是此刻,丽莎推开了办公室大门缓缓走了进来。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手头上的工作已然完成的大半。
“……丽莎,你来得正好。这本书并不是蒙德城内曾拥有的,你是上哪儿找到的?”
阿贝多几乎是头也不抬地喊住了丽莎,眉头已然紧皱。
闻言,丽莎便缓缓走过来微微看了一眼这本古籍。
“让我想想~噢,这本书是上一次可莉的妈妈艾莉丝带过来后忘了拿走的,你也知道与她有关的物品基本都与禁忌的力量有所牵连,于是我就将其放在了秘典藏书阁的高层了。”
她若有所思地轻抚着下巴,亦是逐字逐句地品读着这一页上的内容。
很快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分分明明是同样发觉了什么。
“虽然我也很在意这本书为什么会流露在外边,但是阿贝多,你觉得里边的记载有几分可信?”
丽莎深深吸了口气,仪态再不复方才那般慵懒自若。
听了这话,阿贝多也只是神色肃然地摇了摇头。
“我也曾在雪山中研究过一段时日,只记得那儿确实曾有过一个辉煌的国度。”
“即便它如今已然被覆灭,遗留下的文献时至今日也仍能不时给我带来受益与启发……我相信丽莎你能多少读懂上边的字句,但是研究过其文字的我能看到的却就不止这些了……”
说到这里时,他掂着那藏匿扉页中的文献感到脊背发凉。
“丽莎,你去通知一下琴,让她即刻让迪卢克和凯亚他们一同来到这里……我们需要开个会。”
闻言丽莎点了点头,继而毫不犹豫地便转身快步走向了门外。
在同一瞬间,阿贝多摩挲着手底的岩神之心缓缓模拟构造出了一道金色的光影。
早在先前他利用这颗神之心更易蒙德地貌的时候他就发现,其地貌更易的表现形式并不是完全如他心意一般改动出山沟峡谷,而是让那地貌如同读取出记录在地脉中那古时的模样、并顺着其推移更变。
换言之,岩神之心的其中一个不为人知的权能便是能用以窥探古时地貌推演至今的全过程。
很快龙脊雪山的投影便浮现在了阿贝多面前,他也只是沉默着顺着古籍上的指示推移着这片地脉异常的进行。
只见此刻投影在他面前的这龙脊雪山在渐渐恢复成古时的模样,裂谷重新嵌合、废墟倒悬飞起。
不多时便终于变成了一座高耸于雪山峰顶的国度轮廓,最高处的祭坛何其恢弘。
阿贝多微微眯起眼睛,开始加速了时间的推移。
他当然知道那儿有处祭坛,但关于这片国度的历史也只是停留在了这一步。
继而几乎很快,以那一处祭坛为中心蓦然缓缓伫立起的层层高塔突兀地攀附上了天穹。
如同是要觊觎天空的权柄一般,垒成了一顶高冠。
“高塔孤王?……不对,他是在这件事过去数百年才出现的人。”
在这一刻,阿贝多几乎是通过这标志性的建筑径直辨认出了谁人的踪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年统治了风龙废墟而伫立起了通天高塔的那位高塔孤王也仅仅只是效仿这个国度,意图达成一些怎样的目的……只是如此么?”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那处高塔上忽然间浮现出了一束长钉的踪迹。
下一刻整座雪山的投影几乎瞬间变得模糊,阿贝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这投影瞬间散去。
但即便是如此,可怖的寒意也仍是在这一瞬间让这整间办公室的每一处角落都封上了厚厚的坚冰。
下一刻,房门被砰然推开。
迪卢克等人怔然地看着此刻那房间中央被冻住了半边身子的阿贝多,与这被封起了坚冰的办公室。
而阿贝多只是轻轻吐出了一口热气,有些艰难地挣脱开了身上的冰块。
“你们来得正好……我想我已经清楚龙脊雪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眸里唯有凝重,更有着浓烈的不安。
“那儿曾有一个国家想要永远停驻在最荣光的时刻,却恰好在完成了一半的瞬间招致了毁灭。”
“因而最终达成的,是变成了永远停驻在了毁灭的时刻……此刻的龙脊雪山里,会重现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踏入者们心底最遗憾的事物,并让它们重复那段被毁灭的结局。”
“不巧的事情是,我也曾踏入过龙脊雪山……也就是说我最不愿看见的画面也会出现。”
说到这里时,阿贝多只是静静地盯住了那本尘封古籍的扉页。
而那扉页上面所描绘的蒙德冰河期,其成因与他方才的推测分明别无二致。
“而在最后,那被停驻在那一时刻的毁灭将会失去雪山的束缚……彻底扩散到整个蒙德,恐怖的低温将会让所有的生灵在那瞬间直接失去意识,被冰封进厚厚的坚冰里。”
“而恐怕这就是当年,蒙德境内无处不是冻原冰川的根本原因。”
话音落下时,这办公室内的所有人已然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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