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乎提瓦特内的万千生灵,生来渺小。
“抓稳了!!砂糖下士!!”
鲍勃沉着的呼喊声让砂糖失神的神色被终于打破,后者睁大着眼睛看着一众愚人众的士兵们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又地徒劳地向着尽可能远离雪崩的方向奔跑,而鲍里斯和约翰两人却落在了最后头。
“可,可是鲍勃副官!!鲍里斯长官还有约翰副官他们……”
砂糖在这一刻分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眼底已经浮现出绝望。
身在雪山长期研究的她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雪崩,希望一词在这一刻对他们而言如此遥远。
“可别管他俩奶奶个地了!!咱们有布利啾啾魔咒保佑!!出不了事的!!”
鲍勃在这一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肥肥胖胖说话声音尖锐沙哑,又总能在最艰难的环境里化险为夷的白色深渊法师,也唯独那分明其实十分弱小的对方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危险的外界环境哪怕妥协半分。
可是还能再见吗?明明身上还穿着的这件毛茸茸大衣还没来得及还。
他感受着脚底踏落厚重积雪,身后的雪崩会蚕食着这些雪花滚得越来越可怖。
却又是下一刻,一道黑黑的巨大影子已经遮盖住了所有人的步伐。
如果那是雪崩的浪潮终于到来,那这一刻大概就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了吧。
只是在这最后的一瞬间,鲍勃其实有在犹豫自己想要说什么话。
但半晌后,鲍勃还是红着眼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遗憾的话肯定是有的,放不下啊。
「……小斗子别哭,这几颗树莓给你。」
朦胧中,鲍勃好像看见自己半蹲在祸斗面前一边往对方手里塞树莓。
一边可劲地揉着他那好摸的小脑袋瓜笑着叮嘱的画面。
「咱哥仨只是去远门了~别挂念咱,不会饿着的……你得照顾好自己」
画面里继而他回头看着那站在自己身旁笑着埋汰着自己的鲍里斯和鲍勃,又望见了那遥远的船。
船上的查耶维奇骂骂咧咧地亲手收上了锚,在招呼着他们动作快点。
只是那船上堆满的树莓在他看来还是有些太夸张了,至少他觉得最后应该要有更大的理想才好。
因为树莓的话,他早已经吃够了……
……
可怕的轰鸣声响中,那远在旷野平地上的千岩军们同样心头沉闷。
那雪崩带来的可怖风压几乎让这齐整的队伍都被生生推后了足足数米,震得脸色发白。
“咳咳……快看!!那高塔上的是什么?!!那好像有人!!!”
为首眼力过人的千岩军先是沉闷地咳嗽,继而有意无意地在那雪崩之前就望见了高塔上的端倪。
他们模糊地捕捉到了些个只能望见一个小点似的影子,很快就将消息传给了身边的所有人。
继而那还在不停晃动的龙脊雪山上空,原本笼罩住高塔顶峰的那一片血色云翳终于被轰鸣击散。
万里无云,唯有澄澈天穹上的高塔轮廓夺目务必。
在这一瞬间,数万千岩军乃至后方一众随军的街坊邻居们无不死死睁大了眼眸。
于瞠目结舌中倒映在他们眼底的那高塔上,兴许根本就看不清人影的模样。
但是那一抹特殊到让他们大抵是没齿都难以忘怀的蓝紫色,完全都让他们的心跳数漏了一拍。
“……小斗子?”
不知是谁的第一声呢喃,就径直让这数万璃月百姓蓦地直接红了眼睛。
“你妈贼老天你敢动他?!!!那可是我们璃月的小斗子啊!!!!”
歇斯底里的咆哮,在这一瞬间几乎要把那雪崩未竟的轰鸣一并盖过。
兵戈径直指向了龙脊雪山的方向,应着如浪潮般不断向着这里终于迸发的兽潮发起了冲锋。
同一时间,蒙德城内的冒险家协会楼上。
凯瑟琳那双不断聚焦的美眸恍惚地停在了那唯独对她而言看得最为清楚的雪山顶峰。
她终于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完全像是崩溃了一般一边落泪一边不顾一切地奔跑出了冒险家协会,推开所有拦路的西风骑士,向着那蒙德城外龙脊雪山的方向拼命奔跑。
在这一刻她彻彻底底做出违背了身为机关人偶设定程序的行为,像错误一般却又拼命地挥手表现自己的存在。
哪怕是把那位至高无上存在的目光吸引过来也好!!哪怕一瞬间也好!!
凯瑟琳拨开眼前残缺不全的系统面板,想要拼命地传出什么消息去呼喊那对她们而言最重要的珍宝。
即便那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往后所有的凯瑟琳甚至也都会被天理彻底抹去记忆乃至存在。
即便那样会再也无法去实现最初系统那最后的请求,无法再陪着那孩子看着他长大。
但就是即便是这样!!她也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哪怕是把天理的目光吸引过来为那孩子制造哪怕渺茫到可能仅有一丝的希望,也足够了。
“我不想再什么都无法为那孩子做了!!!”
在那一瞬间,凯瑟琳脑海里回想起的只有祸斗乖巧坐在他身旁的画面。
那孩子微笑着和她说,这几年里他过得每天都比昨天好。
他明明那么乖啊!!!他明明那么懂事!!明明值得一直都有最好的今天啊!!
凯瑟琳的联系中枢网络,在这瞬间于七国每处冒险家协会里都掀得沸腾。
世界各地,须弥、至冬、纳塔、枫丹、稻妻的凯瑟琳都同样毫不犹豫地奔跑出了冒险家协会。
就这么面带惊恐,却又睁大着眼睛已然不去管顾一切地,望着天空无力地高声呐喊。
“看见了吗?!!我才是那个偷了世界树果实的人!!我在这里啊!!!”
就这么眼眶发红的,歇斯底里的得喊哑得声喉都沙哑。
……
天穹之上,那双无喜无怒也无慈悲的眼眸又一次睁开望向了龙脊雪山的方向。
再无冰层的遮盖,也无云翳的掩藏。
唯独有一颗通红的忍冬巨树不知为何拼尽一切长到了高塔之上,把那最顶层遮盖。
通红的树身化作血肉,如同时光回溯般终于抬起的龙首向着天穹之上不住咆哮。
所有的不解、不甘、怨恨在这一瞬间也已然撼动了命运的齿轮。
要有要多绝望,才会乞求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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