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马道长一边笑着,一边让那些取水的道士都停下来。
众人不解,一时都楞在那里,眼看着火人慢慢倒下,成了一具焦尸。
马道长对那胖子说道:“你兄长似这般**几次了?”
张半斛听了心里发笑,这又不是电子游戏,烧一次还能续命不成?
胖子站了起来,一时无言以对。
马道长对众人说道:“我险些上了江湖术士的技法,这个叫做借尸脱壳。”
张半斛问道:“师父,我只听说金蝉脱壳,何为借尸脱壳?”
马道长说道:“此为民间流传的一种奇门法术,相传秦始皇修长城时征民夫,要求每村征集三十名男子,不足则以妇女孩童补齐。
有一村男丁稀少,却得一奇人相助,使村民从附近野坟乱岗寻得几十具新鲜尸体,以香熏掩盖尸臭,再以空芯铜钉钉入颅后风池穴和风府穴,灌以药水,尸体便如僵尸一般能站能走。
官兵当日午后在村口收了这队尸丁,行至夜里,官兵便锁了它们准备休息,未想这些村民站立不眠,待官兵拿火把前看,只闻到一股尸臭味道,再看那些村民满脸尸斑,皮肉腐烂,一双死鱼眼透着火光瞪着,吓得官兵摔坐于地,自此再不敢有人来此处征丁。
后有村民习得此法,流传至今,然而此法邪门,扰乱逝者,有损阴德,只秘传暗牖,见不得光。”
张半斛下意识摸了摸小麦的脑后,说道:“这手法似曾相识,既然如此,那这具焦尸本就是一具尸体,可又怎么会开口说话?”
马道长笑道:“你我几时见得此人说话?声音从门外传来,却未必从此人嘴巴发出。”
“哈哈,马道长果然名不虚传。”话音未落,从不远处一株松树后闪过一男子,朝着众人走来。
这人怎个相貌?
八尺身躯似蛇形,脸尖鼻长玲珑眼。一身墨色褂,两脚青云屐,头戴金黄缎,耳悬青铜环。年岁二十五六。
马道长吃了一惊,问道:“这位壮士,刚才是你使的技法?”
这男子上前施礼,答道:“正是,在下拜师心切,为赚开门,见满山尸横,心生一计,出此下策。怎奈道长神通,到底是瞒不过法眼。”
马道长说道:“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本事,若不是我见得火中铜钉,真个被你所骗。”
这男子说道:“鄙人姓张名角,巨鹿人士,家中排行老大,因家中父母被县令所害,带着幼弟流落青州。三年前在琅琊时遇一老者,因助其涉水渡河,教了我半个月医术,这借尸脱壳便是其中最难一个。
后来老者不辞而别,不留姓名,只留下一册竹简,乃道家德行,我便每日参悟,有心修道。我身后这人,唤作张宝,也都常随我修道。”
张半斛从小就不喜欢历史,也不知道什么“黄巾起义”,更别提张角这些人了。
但是张半斛却本能感到对张角的畏惧,觉得此人来路不明,难不成是十常侍派来打探自己的奸细。
马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可否将竹简拿来一看?”
张角便让张宝在包裹中取出竹简,递给马道长。
马道长打开看了一遍,自顾自说道:“真是个高人所写。既然是同道中人,我没有不收留你们的道理。只是今后不得用此糟粕之术,有损阴德。”
张半斛跑到马道长身边,拽了拽师父的衣角,示意师父不要收留他们,但是当着张角的面又没法直说,毕竟见识了对方的本事,要是被报复让人借个尸就凉凉了,只能朝着师父挤眉弄眼。
马道长看了一眼半斛,半斛摇了摇头,马道长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众人带路。
张角带着张宝,施礼毕,马道长便让人将他们带下去歇息了。
张半斛对马道长说:“师父怎么想的?敢放他们进来。我看此人皆有虎狼之相,不似好人。”
马道长说道:“此人有逆天改世之命,必将修业非凡。想必那老者也是世外高人,涉水渡河是假,教他本事是真。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教他些旁门左道,不似道家正统。”
张半斛说:“师父当年救我,是不是也因我有非凡之命?”
马道长说:“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你我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