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赢钦顺带提了一嘴。
委员长冷笑一声道:“真要是这么说的话,秦时明倒是很有资格骂他了。这个汤恩博,在打仗方面,和秦时明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脸来这里向我告状。”
何赢钦听到这句话,便压低声音道:“委座,这一次秦时明的表现倒是不错,我看·····”
“怎么?又想要替他说两句好话?”
委员长转过头问道。
何赢钦笑着摇头道:“自然不是,只是因为,觉得此人实在是可造之材,若是不能为党国所用,着实可惜啊。”
但是,这个时候,委员长却道:“不能对党国保持绝对的忠诚,这种人就算是加以培养,又能如何?难道养一条蛇,将来狠狠地咬我们一口吗?”
“那·····”
何赢钦此时也意识到,对于委员长来说,他培养的人或许可以是庸才,但是必须保证对他的绝对忠诚。
所谓对党国的忠诚,其实就是对他的忠诚,不对他忠诚,他同样不会去培养。
再加上秦时明此人身处低微,是从底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不属于黄埔系,也不是委员长的浙江老乡。
之前秦时明的所作所为,也彻底触怒了委员长,以后他再想要升迁,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何赢钦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为秦时明感到惋惜。
这样的人才,若是真的不再继续培养,那一天和炮灰一样死在了战场之上,着实让人可惜。
但是,委员长在这个时候,话锋一转道:“不过·····该给的嘉奖,还是要给的。
只是,在这个嘉奖令里面,不要提秦时明,而是要嘉奖他的部队。”
听到这句话,何赢钦顿时了然。
他在心中暗暗钦佩,委员长在对人心的掌握方面,确确实实有一套。
这个秦时明当初和委员长产生那样的矛盾,现在委员长还能发嘉奖令给他,这等宽宏大量,基本上处于被放弃状态的秦时明,看到了之后还不感恩戴德?
既然感恩戴德,便会为党国死战。
可是,何赢钦还是有些担忧。
他总觉得,秦时明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
这人不图功名,脑子里面想的只有抗日救国,拯救危亡之中的民族。委员长这一套对贪图功名利禄之人好用,可秦时明这种人····难道还适用吗?
恐怕未必·····
想清楚这些,何赢钦便直接道:“委员长,我看·····他未必就能领会委座的一片好心啊。
我看,真要是想让他感激你,多给他派发一些子弹,还有枪支,药品,他才会真正感谢您。
如果只是嘉奖令的话,只怕这人可能看也不会多看一眼吧。”
“哼,他还真像是那种人,对于这些虚名他从来不在乎,只追求最实际的东西。
这家伙·····我看倒像是共党啊。
你让戴笠查查他的底子,如果不干净的话,找个由头杀掉吧。”
他这样说着,眼神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似乎是在说今天早饭吃什么一样平淡。
“好,我这就让戴长官去查。”
何赢钦点头说道,心里确实为秦时明捏了一把汗。
别的不说,戴立此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秦时明到底有没有共党的底子,很多时候可能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如果他一句话说秦时明是,那一发枪子儿肯定是跑不掉的。
如果他说不是,那秦时明就可以安然无恙,高枕无忧。
从委员长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后,何赢钦便将戴立喊了过来。
戴立身材不算太高,看上去有些清瘦,目光里面带着和善的笑意,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实际上双手却是沾满血腥。
“雨农(戴立字)你来了啊,过来坐,我可是有好几天不曾见到你了啊。”
委员长亲切地招呼道。
戴立向他行一个标准军礼,便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转而道:“委座,找我来是什么事情啊?”
委员长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没什么,让你查一个人的底子。”
说着,他单手递过去那杯茶。
戴立急忙起身,用双手捧住茶杯道:“谁?是对党国有威胁的人吗?”
“秦时明你知道吗?”
委员长问道。
戴立道:“知道,资料库里面经常见到他的名字,是个大英雄啊。”
“确实是,不过战场抗命也是他经常干得事情。
这人行事作风太过刚正,不贪财也不图升官,甚至连女人好像都懒得碰一下。
我怀疑这人是共党·····”
委员长这样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