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从西域带回来的小东西?”云舒指着笼子诧异道。
这些日子,楚留香将它寄养在云舒这儿,周围全是陌生人,且下人们知道这是香帅送自家小姐的礼物,生怕它跑了,虽是小心照顾,但一来不知它的食谱,只敢喂些切好的生肉;二来怕它跑丢了,从不让它出笼子。这使得小东西暴躁的很,一看到楚留香,它当即怒气冲冲的在笼子里上蹿下跳,骂骂咧咧。
“小心。”楚留香不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怕云舒跟胡铁花一样被这小东西伤着了,急忙抓住她的手指,顺势一收,将她整个小手攥在手心。
云舒没意识到楚留香的小动作,反而高兴的不行:“咦,这不是平头哥吗!”
“平头哥?这个名字倒是古怪。”楚留香没想到云舒竟认识这个小东西。因为,无论在西域还是入关后,他都找人打听过,却无一人知晓。
云舒失笑道:“是我的错,平日叫习惯了,平头哥其实是它的俗名,它的真名应该叫蜜獾。”
云舒抬了抬胳膊,嗯?没抬起来!她娇嗔的瞪了楚留香一眼,索性反手拉着他的左手,在他的手心中写了“蜜獾”两个字。
“叫它平头是因为它的外形。楚大哥,你看它的头部毛发,是不是很像……”云舒停顿片刻,想着跟楚留香怎么形容“平头”这个发型。
不多时,她一拍巴掌道:“就以无花这个死秃驴为例,他的光头若是长出很短的发茬,然后用剪刀将这些发茬修成圆形。”
有蜜獾这个例子,再加上云舒形容的很有画面感,楚留香立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平头”。
云舒见他懂了,接着解释“哥”这个尊称的由来。
“别看这小东西个头不大,却凶得很,据说连狮子都不想招惹它。”
楚留香对这句话很是认可,他与蜜獾相处过一段时间,非常清楚它的性格。
“我观它连毒蛇都敢吃。”
蜜獾“戛戛”叫了几声,又开始暴躁的撞笼子。
云舒憋着笑道:“没错,它虽是杂食性动物,但最爱吃的就是毒蛇和蜜蜂幼虫。”
楚留香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它在骂我?”
“对,它骂你是傻子,明明知道它吃毒蛇,这几天也不告诉伺候它的人,它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云舒翻译完,才意识到:“这话是谁教它的?”
楚留香摸摸鼻子:“若我没有记错,花蝴蝶曾说过这句话。”
“怪不得!”云舒弹了弹笼子:“小家伙,楚大哥又听不懂你的话,怎知道你爱吃什么。再敢乱骂人,小心我把你红烧了。”
可惜,对方听不懂“红烧”的意思,虽然诧异一个人类为何能听懂它的话,但因着云舒威胁的语气太过明显,蜜獾脾气一上头,什么也顾不上了,疯狂“戛戛”大叫对着云舒就是一阵输出。
云舒:被关笼子里了还这么嚣张,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她很好奇楚留香和蜜獾,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人一兽是如何遇上的?而蜜獾这么个暴脾气又怎么看中了楚留香,愿意随他从西域来到这陌生的地方。
说到这个问题,其实楚留香也很奇怪。因为他们的相遇可谓是“一脚踩出的孽缘”。
总结楚留香的讲述就是:他和胡铁花在西域寻找金刚门时,胡铁花不小心踩了这只蜜獾一脚,然后它就彻底的记上仇了。不管他们去哪里,它都跟在后面,不但数次三番对胡铁花挑衅,还趁胡铁花不注意,偷偷将他的鞋子给咬破了。幸好有上次同在沙漠的经验,这次他俩物资带的齐全,胡铁花不至于光着脚走路。
说起来胡铁花的狗脾气比蜜獾好不到多少,原本错在前,胡铁花还有些气短,但接连没了两双鞋后,一人一兽彻底结下了梁子。胡铁花气的要将它烤吃了,但楚留香因它的举动对它有几分猜测,所以劝阻了胡铁花。
之前陆小凤问他在西域的经历,他说的轻巧简单,实则危险重重。两人运气不好,恰逢白驼山庄庄主欧阳锋在金刚门做客,闻知有人闯入,放出数十条毒蛇助阵。这些毒蛇除了被他和胡铁花杀死以外,剩下的竟都被这蜜獾给咬死并当成了食物。
同样的,这些惊险之处楚留香并未详说,而是把重点放在蜜獾上。
他说,金刚门地形复杂,他与胡铁花不慎走散,这时又体现出这小家伙的作用了,它竟然还会领路找人。至此,胡铁花将它当做宝贝蛋子看待,再也不追究“咬鞋之仇”了,而楚留香也据此确定它是灵性动物无疑。
楚留香对云舒实话实说,起初他并没有将它带回来的意思。它既然生长在沙漠,想来不会适应其他环境。却不想,赶它走它不走,将它送回去它又跟上来,一直跟到了关内。此时若是不将它带走,恐被别人捉了扒皮吃肉,这才将它带回送给云舒。
他这样说,倒显得礼物送的不那么纯粹。但他不想瞒着她。
云舒上前一步,双手交叉挂在他的脖子上:“收养全天下灵宠什么的,我只是随口说说,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不可能啊!所以你的顾虑很对,不管你的初衷如何,我都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
她踮起脚,手臂微微一用力在他脸颊上印了个香吻。
楚留香的眸色转深,他脑袋一偏就要吻上云舒的红唇。可下一秒,云舒的手指就挡在楚留香的嘴巴上,她使劲的摇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再亲了,今天的含糖量超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