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提着装着文具的购物袋,提议道:“换一家?”
他回忆,“我记得东门那边也卖书包。”
太宰治浑身低气压地往东走。
织田作之助隐约知道太宰治生气的原因,他看着对方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孔,不禁道:“太宰,上学是好事。”
“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就跟首领说吧。”
织田作之助说,“首领不会让你去做真正不愿意的事情的。”
“……我知道。”
太宰治沉默地走了会儿,突然停住脚步,道,“织田作,清和重视我这件事,很明显吗?”
织田作之助沉思,“我、兰堂、森医生,应该都知道。”
顿了顿,他迟疑道:“红叶干部……可能也清楚?情报主管很擅长收集情报吧。”
太宰治:“……”
鸢眸的小少年不是很想回忆,在红叶姐发现他伤了脚,又想方设法套出了脚伤的原因后,就总是用那种看小孩的眼光看他。
这种时候,果然只有坑羊一把才能心理平衡。
——和清和的赌注之一,不是要拉中原中也入学吗?
与此同时。
港口mafia总部大楼。首领办公室。
gss主基地被入侵的时间是昨晚的深夜。——不管gss多想压下这次的袭击,那冲天的火光根本无法遮掩。
“嘎嘎!”
[主人,有进展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养中也了?
神代清和翻着关于gss损失统计的估测报告,回答道:“快了。”
“嘎嘎!”
[我就知道聪明又美丽的主人一定可以的!
小七从鸟架起飞,激动地绕着宽敞的办公室飞了三圈,今天兰堂依然请假,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外出,办公室里除去他这个首领,仅剩下兢兢业业的森鸥外。
……未免太敬业了。
如神代清和这样的摸鱼达人,是无法和森鸥外共情的。
——或者说,这其实是掌控欲强烈的一种表现?——怕不在的时候漏过重要信息?
黑发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眸。
既然太宰猫猫要上学,那么户籍和监护权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
户籍已经做好了,而监护权——
唔。
森君毕竟是夏目先生的弟子,虽然私德有亏,但瑕不掩瑜……
不行想到哪里去了,怎么能让森君这样的人担任铲屎官呢,得想个办法把太宰猫猫薅过来才行!!
森鸥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首领慎重其事地跟他谈话,为的竟然是太宰君的监护权。
“虽然你们在法律上没有联系,但我觉得还是需要通知你。”
神代清和以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道,“我准备把太宰君的户籍挂到合适的人手里,当然,实际的监护人是我。”
“……”
森鸥外很难形容此时的想法,他的脑海里闪过和太宰治认识以来的种种,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学生,还是有感情的。
他心情复杂道,“首领,我觉得……”
神代清和抛出问题:“你确定不会有一天,为了所谓更伟大的利益,毁掉太宰?”
黑发少年平静道,“承认吧森君,你就是这种人。”
森鸥外:“那首领就不会吗?”
“当然。”
神代清和很有自信,看着森鸥外不以为然的神色,他没有说别的,只是顺着对方的思维道:“你知道的,日本是个资本主义国家,而我……就是那个资本。”
“森君是不是去查了‘神代’这个姓氏?”
黑发的少年似笑非笑,“那是家母从伊势神宫回来后为我祈福所改,而说起最本源的那个……”
“敝姓‘藤原’,还请多多指教了,森君。”
森鸥外呼吸一窒。
既然被这样慎重其事的介绍,那么指的必定不是明治时期随着天皇的命令改姓藤原的普通平民,而是——
曾被称为“满朝尽是藤原氏”的、日本古代贵族姓氏的藤原,权势滔天,自平安时代把持朝政近500年,如今仍隐在这个国家光鲜亮丽的表象之后的、真正操纵日本的那批人。
而横滨那位与他们合作建校的议员,也姓藤原。
恍惚间,仿佛有细细密密的透明大网迎面而来,予人无可逃脱的无力,但很快,森鸥外又笑了起来,笑着道:“藤原氏以为这个国家还被他们掌控吗?”
神代清和优雅耸肩,“随你。”
随你怎么想,森君。
因为蚂蚁再怎样也无法撼动大树。
“……”
森鸥外从少年首领的脸上读出了这些话,他的表情也转为苦涩。
“‘此世即吾世,如月满无缺——’”神代清和复述着祖先的和歌,不知从哪儿取出把绘扇,施施然展开遮住面庞,只露出双琥珀色的、含着如雾霭般的笑意的眼眸,“于我而言,没有更伟大的利益。”
或者说,即使客观出现了那样的利益,只要他主观不认同,也相当于没有。
问就是任性。
这些话,就不必告诉森君了。
唔。
挂好户籍的话,太宰猫猫在程序上也算是自家的猫猫。
神代清和心满意足地开始考虑下一个问题:所以,这件事要怎么不经意地告诉太宰,并且不引起他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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