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不要过来啊!!
神代清和头皮发麻。
想想他入职mafia以来的诡异经历吧,先是遇到失忆的超越者兰堂,害怕对方恢复记忆后变成敌人,一番操作后,发现对方还是亲友;再是发现潜入横滨的魏尔伦,害怕对方乱来,一番操作后,发现对方又是亲友;而现在,他正在戒备的涩泽龙彦,俨然又……
不。
太古怪了。
这种连环翻车——好像也不能叫翻车——连环碰碰车的奇妙轮回,简直让人连去神社求御守都不知道求哪个方向的啊!!
亲缘?事业运?
往正常的方向想,他跟涩泽龙彦可能只是普通熟人……
吧?
神代清和沉痛地闭了闭眼,实在没法蒙蔽自己,那种惊喜的表情到底是什么鬼!!
偏偏昨晚睡得挺好,根本没有做梦,更别说恢复记忆。
——眼见涩泽龙彦就到走到面前,神代清和的头脑飞速运转起来。
结合已知条件,很容易推导出他们认识的时间在他失忆醒来、也就是10岁前,认识的方式毫无疑问是家族,即使起初不是,后面也会发展成是。——很正常,日本弹丸之地,上流社会扯来扯去总能扯上关系。
好的。
他今年18,即是说,他们至少有八年没见……嘶,这么久没见都能认出来,这感情……
冷静。
——可能只是涩泽龙彦特别擅长认人。
——感情真的深的话,又怎么会八年不联系。
好的,赶紧想想该怎么称呼。
涩泽家一堆涩泽,藤原家一堆藤原,他们肯定不可能互相称呼姓氏,而名字的话……涩泽龙彦今年23,比他大5岁,这个年龄差很微妙,可以直接喊名字,也可以在名字后面加“哥”/“哥哥”的后缀,考虑到高台神子似乎是乖孩子的画风——
“……龙彦哥?”
神代清和看着涩泽龙彦,脸上自然地流露出同款惊喜。
30分钟后。
他们来到了一家私密性良好的日式高档料理亭。
这是家需要提早几天预约的餐厅,但这限制对某些客人是不存在的。
身着和服的女侍者指引着他们穿过布置成园林的院子,惊鹿轻轻敲击着石头,惊飞停驻的鸟雀,此时天色将晚,金乌已西移,金色的阳光正往橙红过渡,他们被指引着来到挂着“疏影”木牌的包厢前。
包厢内的布置是完全的和式风格,神代清和下意识地交叠起双腿,跪坐得就像在京都本家一样标准。
——死去的礼仪突然开始攻击我。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涩泽龙彦就在他对面,明明穿着身白色定制西装,看起来很有现代感,可当白发红瞳的青年跪坐下来,身上那种古老世家的韵味就一点一点散发开来,让神代清和越发肯定他的推断:两人的相识,和各自背后的家族相关。
黑发少年微微垂头整理衣摆,借着这个间隙,摁住手机盲打了封邮件发送。
神代清和抬眸,露出亲近的笑容。
“你以前都不肯叫我哥哥的。”
白发红瞳的青年如此说,似乎有点感叹。
“……”
神代清和默默咽下一口血。
但八年不见是个奇妙的buff,不需要神代清和找理由,涩泽龙彦就完成了自我说服,“没想到你长大以后变懂事了。”
“……”
神代清和露出温顺的笑容。
他已经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认出来的了:他和他
的母亲,长得很像。
有照片为证。
而母亲的性格……家仆说,家族的每一个人都说,那是位温婉的女性,总是能细心地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感受,体贴又周到,她虽然不爱说话,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只是静静地望着你,就望到了你心底。
神代清和此时正在模仿逝去的母亲。
包括笑容的弧度,也包括不爱说话的特点。
无论他幼时的性格如何,现在发生变化都是很正常的,长大可以解释任何事情。
几乎是本能的,神代清和从头到尾没想过告知涩泽龙彦自己曾有“做了一年植物人醒后失忆”的经历,甚至在下意识地隐瞒这点……
——即使涩泽龙彦表现得再怎样和善宛如邻家哥哥,神代清和也知晓他作为异能者白麒麟时的模样。
——“做了一年植物人醒后失忆”本就包含太多疑点,藤原家不会外传这种家族子弟的私人详情,神代清和也无意把很可能关联到自身秘密的线索双手奉上。
日式的佳肴摆满了餐桌。
涩泽龙彦的话题,从叙旧式回忆往昔,跳到介绍菜品,又在神代清和询问他这些年在国外的经历时,跳到了艺术。
白发红瞳的青年矜持地表示,他拿了不少服装设计方面的奖项,身上的西装就是自己设计制作的。
“龙彦哥有自己的独立品牌吗?”
“还在筹备。”
涩泽龙彦打量了会儿乖巧的藤原家弟弟,仍然觉得以前那个冷漠的小不点变成这个样子有些难以想象,他客气地道,“有空的话,我可以给你设计一套。”
神代清和当然是拒绝的。
不等他把这句话委婉地说出口,门外便传来一阵杯盏碗盘落地的声音,随即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声,“死、有人死了!!”
“我看看!”
“小兰,你快打救护车和报警电话!”
“都别过来!保护现场!”
……
一连串仿佛按了快进的声音后,又有警车的鸣笛,有人敲了敲他们隔间的门,细声细气地询问:“客人,可以开门吗?”
女侍者很紧张。
作为这里的老服务生,她接待过许多客人,自有一套分辨真正高位顾客的眼光,即使她不知道里面的两位是没有预约就直接被加在客人名单上的,仍然凭借长久熏陶出的敏锐得出了不可得罪的结论。
毛利小五郎一脸不满地嘀咕,“架子这么大……我看,里面的人就是凶手!”
“爸爸,你少说两句。”
毛利兰连忙阻止。
工藤新一却道:“不,里面的人的确有可疑的地方,你们看,其他包厢的人即使不出来,也会往外张望一下,只有这一间,明明亮着灯光,却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完全不在乎外面发生了案子一样……”
毛利兰眯着眼睛看了眼死者,飞快转回视线,又看了看一旁桌上压抑地小声哭着的、死者的三个朋友:“可是,死者是中毒啊,说这个包厢里的人投毒……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等等,我想到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一阵风般跑了,小兰刚喊了声“新一”,就听见包厢的门打开的声音。
似乎是客人回答“可以”,女侍者才开了门。
毛利兰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包厢里,是跪坐着的两位客人,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相貌都非常出众。
他们看起来正在用餐,那位白发红瞳的青年朝着门外的人们望来,俊美的脸上是一种被打扰的不悦,这
不悦是浅淡而克制的,但这浅淡和克制,却为其更添一分难言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