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姜阿姨的话后,思索了一下,很显然,姜阿姨家里是有什么脏东西在作祟。但是目前为止,除了遇到追阴债的姜笑笑外,还没人遇到生命危险。
这么一想,那鬼物兴许还没有害人的能耐。
也许不会很棘手。
我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中,起身对姜阿姨说:“好,这件事,你既然来找我了,我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但能不能接这件事,还得看我家老仙的意思,这样,我先带你去堂口上香,能不能看这事儿,问过老仙再说。”
说完,我带着姜阿姨来到后堂,在神坛前,点出三支香,交给姜阿姨。然后我就看,看姜阿姨恭谨地将香点燃,然后将香插入到香炉之中。
三支香呼呼燃烧,我一看,没什么异样,说明这件事能看。
那就没什么说的,姜阿姨压上了堂口钱,我将香烛贡品一应物件全部摆上。宋大宝不在,我就重操旧业,拿起文王鼓,唱起搬兵诀。
悠扬的曲调、神秘的鼓点,其实唱的什么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主要是那种冥冥的气氛。心虽愿来,愿由意起,很玄,很妙,又很模糊。
约么过了十多分钟,一股清风呼地吹来,我知道,仙儿来了。这次请来的是胡小雨,一身青衣,眉清目秀一少年,眼神空灵中带着一分藏于心中的傲气。
这件事龙大爷不适合处理,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管。而我本想请胡小蝶来,没想到来的是胡小雨。
胡小雨看了我一眼,眼神带有惊讶,接着直接盘坐下来,既没有上我的身,也没有上姜阿姨的身。
因为胡小雨的修行与众不同,它修正神。
道藏云:正神不附身,上身非正神。
《上天坛玉格》载, 经云: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多是土地及司命能作此怪,行法之士当审察之。
胡小雨的修行走的正神之道:我是我的神。
所以他的修行不允许他上身于凡人。不过,这不影响他看事儿,甚至说,他是我堂口里最适合看这种邪门事儿的人选。
“你有酒吗?”胡小雨随意地往地上一坐,问。
我把准备好的白酒向他一递,但胡小雨摆摆手,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酒壶,喝了一口:你有,我就不请你喝了。各喝各的,佳酿难得,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苦笑,胡小雨还是这么有性格。
接着他看向满脸写着‘莫名其妙’的姜阿姨,然后手指画了道篆,往自己喉咙一点,又对我说:“五感通明,借口一用。”
说完话,我就感觉有股子清风灌入太阳穴,同时嘴巴就不受控制了,发出了胡小雨的声音:“你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男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导致了死人追债,后你又糊涂,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在家中命宫!好一个糊涂加糊涂,若不是今天你找来这里,七日后,你家必定鸡犬难留。”
胡小雨的声音是出了名的寡淡,就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吓人的话。而且他说一句话,喝一口酒,惬意自在的很。
听到胡小雨这番话,姜阿姨浑身都一个哆嗦,急忙对我就双手合十不停地求:“老仙,老仙,我一直积德行善,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老仙千万出手相助,求求老仙家了!”
姜阿姨求的是胡小雨,拜的却是我,我不禁苦笑着看向胡小雨。胡小雨这时将酒壶收进了袖子,依然是借着我的嘴说:“你也不必多求,既然我的弟马接了你的事,我也自当出力。你且带路,我们去你家中好好看看,再做道理。”
姜阿姨大喜,连忙起身去开车。
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回来了,责怪地数落胡小雨:“小雨,你怎么让我受她的拜?这不是给我招因果么?”
胡小雨微微一笑,却是很神秘地说:“就是要招这份因果才好。”
我一听有些糊涂了:“这什么意思?”
“首先,姐姐和我说过,你是阳世判官,受得起这份恭敬。”胡小雨说到这里,神情一肃,沉声道,“其次,你没发现,那女人是个半死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