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显然对陆阿姨请来的是我们这两个年轻人极为不放心,满眼狐疑,语气更是怀疑:“你们这么年轻啊,这…这事儿,你们看的了吗?”
我也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怀疑了,笑着说:“这您放心,老仙找弟马可不看年纪。您觉得我年轻没事,可老仙家的本事,您得相信。您要乐意,就在旁边看看,大宝,拿东西开整吧。”
我向身边的宋大宝打了声招呼,宋大宝应了声好嘞,拿起文王鼓就要敲。我也从袋子里拿出香烛贡品摆上,正要点香,突然,我们不约而同地听到屋子里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呵……”
那笑声又阴森又诡异,就好像陈旧古老的留声机发出来的沙哑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这个笑声突如其来,所有听到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感觉脊背一阵发毛!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向发出笑声的方向看去,结果看到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忍不住嘴里蹦出个脏字:“艹!”
“呵呵呵”的古怪、苍老笑声还在不断传出,而那声音竟然是从床上的钱嘉嘉口中发出的!
此刻的钱嘉嘉紧闭的眼睛半睁着,能看到的算是布满血丝的眼白!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嘴唇勾起,白净细腻的肌肤竟然有了几分老人一般的褶皱,从她诡异勾起的嘴唇中,低低地发出了阴森森的笑声。
那种短促的笑声就像是老人,绝不可能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发出的。
而且钱嘉嘉此刻三魂七魄只剩了一魄,活着都费劲,哪儿还能笑出声来?
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声,提了起来,我知道,这肯定是出事了!
“大宝,请仙。”我对宋大宝低喝一声,猛一拍身上衣袍。外人在场,不便判官更袍,但冥家意气不做假,顿时透发而出。
那从钱嘉嘉嘴里发出的怪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更为诡异的沉默。
陆阿姨和老太太都被自家姑娘突然发出的诡异笑声给吓住了,眼神不断来回,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信任:“柳、柳师傅,我家嘉嘉这…这怎么了?”
她俩声音哆嗦,普通人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我也怕一个没治好,这边又吓出个好歹来,赶紧让陆阿姨把老太太扶出去。
就在这时,大宝将文王鼓咚咚咚敲起,唱起搬兵诀。这次搬兵诀还没唱几句,灰红毛急匆匆就来了,赶紧落座在了宋大宝身上。
我把陆阿姨和老太太送出门,将门一关,对干咳一声还想说点场面话的灰红毛道:“没功夫给你点烟喝酒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指床上已经缓缓坐起来的钱嘉嘉,那满眼的眼白布满血丝,都看不到黑眼珠在哪儿!就这么直么楞登地看着我,年轻的女孩变成了一张苍老的脸,诡异地向我笑了笑,那笑容别提有多瘆人了!
我被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下意识就抓紧赶山鞭。要是对面这东西有什么异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抽她一鞭子再说!
灰红毛尴尬地咳了一声,往钱嘉嘉那看去,然后对我解释道:“没事没事,就是被那什么,阴鬼附身了而已。就是死的还不久,还没修成鬼气。”
听他说话还挺有底气的样子,我暗暗松了口气。
灰红毛扭头将自己的仙家意气放了出来,尖着嗓子,高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阴鬼?不去投胎,占据小姑娘的身躯是为何?还不赶紧出来,更待何时!”
这番话说的倒是还算义正辞严,然而钱嘉嘉的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变成了冷笑,接着从她嘴里发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嘿嘿嘿,这本就是个…快要魂飞魄散的无主肉身,多么年轻充满活力啊。我是死了,可我还不甘心就这么走啊!这具肉身就这么浪费着,多可惜啊,正好成全了我。老耗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咱们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老太太的声音阴毒幽森,那满脸的褶皱好像树皮般在摩擦,变成了一道道诡异的沟壑!
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似乎不是的好说话的主啊。
“呔!大胆阴魂!这姑娘可还没死呢,你还想占人躯壳,借身还魂吗?”灰红毛被老太太道破真身,也是面子挂不住了,一声厉喝,“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不出来,灰家爷爷可就不客气了!”
灰红毛摆出了要出手的架势,按正常来说,阴魂都会被吓住。
不料被附身的钱嘉嘉却诡异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那你是真要跟我过不去,我可也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