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接受了自己可能无所不能异于常人的设定,自从穿越以来遇到的一切冲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遗忘了穿越前的大部分记忆,在情感方面一片空白毫无牵挂的吉尔伽美什十分光棍的想道。
她接受了这个不管是听上去还是拼写起来都很复杂的名字。
在帮助她放下警惕心、融入环境方面侧面起到作用的还有乌鲁克的现任大祭司兼王的辅佐官梅勒忒斯,她现在担任吉尔伽美什的老师,虽然这位恪守规矩的女士从来不让吉尔伽美什这么叫她,但是年幼的王目前为止并不那么介意称呼问题。
“梅勒忒斯。”既然不让用敬称,那么直呼名字也无所谓。吉尔伽美什坐在王宫为她学习而准备出来的书房当中,因为身高不够高,她坐在一个类似于椅子样的石头上面的时候,双脚还没办法接触到地面,只能无处着力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宁苏女神和我的父王是什么关系?”
鉴于萝莉音无法改变,偶像包袱一吨重的王每次开口说话的时候都要做几秒钟的心理准备。
“您的自称问题。”年纪轻轻却一头白发的女人柔和却不赞同的指出她的口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姑娘一脸不情愿的改成了本王,然后才慢慢解释说道,“王不是已经知晓了吗?他们是您的父亲和母亲。”
“那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三天,吉尔伽美什就发现此世的神明和人类的地位差距十分悬殊,前者力量强大又寿命悠长,还承担着造物主的美名。这群时不时就会出现在人类社会逛一圈、显得十分无聊的神们基本掌握了人类的生死命运,不论是否有说的过去的理由,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加恩赐或惩罚。
农作物是否丰收,野兽是否侵害村落,气候是否适宜生存。
种种在吉尔伽美什看来属于自然规律的事项都由神的权能掌控。
而在这样的社会现状当中,她名义上的父亲竟然和一位女神相结合,诞下一位子嗣。
这听上去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吉尔伽美什为了自己的户口着想,觉得应该趁早收集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梅勒忒斯看上去很为难。
她皱起细柔的眉,斟酌道:“王,这些事情不应该由我我来告诉您。如果您渴望了解的话,可以前去询问您的母亲。”
吉尔伽美什问道:“她会见我吗?”
梅勒忒斯就不说话了。
吉尔伽美什了然。既然一位母亲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孩子,再结合她刚穿越时听到的父母间的对话,基本可以断定她的出生绝对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
“那么,”她心态良好,乐观的继续问辅佐官,“我的父母会来管教我吗?”
他们会不会干涉我的自由,出于某种原因创造了我,再将我视作王座上的傀儡?
这次梅勒忒斯笑了起来,对着吉尔伽美什眨眨眼睛:“您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我?”
她假装没听懂:“因为你是我大祭司。”
“我还是王的辅佐官,负责引导并且……暂时的教育王。”大祭司不理会王的小玩笑,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所以他们不会来。”
吉尔伽美什松了口气,尽管作为一个幼童她应该对自己的生身父母抱有天然的好感,但是来历使然,在缺乏自保能力之前,她无法对于一个实力强大、甚至严重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的存在放下警惕。
而梅勒忒斯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一板一眼。
年幼的王发现,自己的辅佐官其实是一个不怎么敬畏神明的人类,这种特质再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
但是实话来说,这反而让她更想把大祭司发展成自己人。
她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心想,在一个王权神授的年代,拉拢神官应该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完全忽略、或者说根本不在意神明是否真实存在对于神官的政治定义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至于怎样让梅勒忒斯忠心耿耿这难道不是依靠人格魅力就可以办得到的吗?
可能必须要再重复一次,自恋是王的固有属性。
她们在短暂的对话之后没有继续关注这个话题,而是开始进行本职工作。
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如果有机会回到现代社会,说不定可以写一篇论文。
就叫做论一个成长于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失忆二十一世纪青年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史前时代奴隶制城邦统治者。
考古学家会感激我的。她用自己稚嫩的小手捧着有她半个人那么高的石板,艰难的的辨认着上面的楔形文字,痛苦地想道。
学习不是问题。
问题出自三观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