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眼睛。
意外参加了在冬木市举办的第四次圣杯战争却无心与其他英灵战斗取得胜利反而执着于贯彻自身残忍的理念,毫无计划接连不断的杀害四十多位人类的杀人鬼。名为雨生龙之介的青年,在毫无反抗的死去之前看到的唯一一处泛着血色的光。
啊啊,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的眼眸。
那不是暗红流淌着逐渐干涸的枯萎生命,不是那种只能带来一瞬间的高潮然后颓然湮灭的花火,而是死亡本身。
吉尔伽美什在aster怒吼着召唤出的魔物成群结队的冲上来之前,一刀了结了那个蹲在疑似工作台旁边的橘发青年的生命。
最后的三道令咒光芒乍现穿着蓝红相间的形似人形海魔的衣袍、面容扭曲的使魔周身魔力翻涌,对着不请自来的敌人发出咆哮声:“aster哟!!杀了在下的aster的人……是两个孩子?你们是谁?!英灵不是人类?!是魔术师!”
他瞪大了双眼,让那本就向外凸起朝着两个方向散开,仿佛是垂死的鱼类的浑浊眼眸变得更加可怖。被他握在手中操控的魔导书螺湮城教本随着主人由令咒被灌输进来的庞大力量无风自动书页疯狂翻动。那些被召唤出来的如同是地狱中爬行出来的恶鬼般的生物将闯入者包围起来毫不犹豫的嘶吼着发动攻击。
“不管你们来到这里所为何物敬请迎接在下的宝具吧呼哈哈哈哈哈!”
“真是恶心的攻击方式垃圾就应该躲藏起来祈祷不被发现,并做好被搅碎成粉末的准备。”
吉尔伽美什抽出别在腰间的刀,顺手插进跑到她脚边的魔物的肚子上,那东西从伤口处喷溅出大量黏黏糊糊的汁液。王露出厌恶的表情,后退好几步。
恩奇都跃跃欲试道:“要我来吗?”
吉尔伽美什:“你能远程攻击吗?”
她用两根手指头捏起之前的刀柄往前一扔把扑过来的一群密密麻麻的生物串成一串惨嚎声连成一片。王看着那个深深没入魔物的体内只露出一个手柄的尖的武器坚决道:“我绝对不会再把那把刀取回来的。”
英灵在他们对面发出一连串笑声,似乎觉得看着两人苦恼的样子很有趣:“噢噢真是没有礼貌的客人。觉得在下的魔物不够够干净吗?那就用你们的血和内脏亲自来清洗吧!”
他硕大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在吉尔伽美什身上:“你身上有股让我觉得讨厌的气息……是高高在上必须被亵渎的神吗?还是说那些道貌岸然利欲熏心的肤浅贵族?”
“啊啊,看来在下猜得没错,是都有吧?不知名客人?”
“杂种,你废话太多了。”吉尔伽美什冷淡的伸出手往前一挥。
天之锁应声而动,尽管是专门用于束缚神的锁链,但是忽略它的特性仅仅作为一件普通的锋利武器,它的性能也超越了世间大部分兵器。
结束战斗之后一定要找地方把身上溅到奇怪液体的衣服和天之锁洗一洗。
王分出一捋心神严肃的考虑道。
而且天之锁还不像是其他廉价的兵器,那些量产的金属制品被污染之后只要丢掉就好,可是锁链是她寄予厚望的存在,能够被锻造成顶尖的神器本身就是一件不可复制的奇迹。
眼前的魔术工坊与其说是一个住宅倒不如说是一个仓库,不仅阴暗潮湿,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吉尔伽美什一想到自己说不定会沦落到借着运气靠那些不需要身份证明和银行卡、随时能提取出现金的小额抽奖过活的地步,就心生郁气,没有了平时逗弄敌人的心情,一出手就是全力。
结果在那一瞬间飞出去的不仅仅是天之锁。
她的身后突兀的出现了一排泛起的水波一样的金色纹样,从不知道位于何处的内部空间抽出好几把看上去就十分名贵的财宝,有些是武器,另一些则是奇形怪状的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东西,一股脑按照吉尔伽美什的心意向着远处安静读条、似乎是想要召唤出什么大家伙的英灵身上。
王:“???”
“咦?”恩奇都看过来,“那是什么?”
aster猝不及防,差点被一个红酒瓶砸到脑袋。他恼怒的抬起头发出诅咒声。一个魔物迈着断腿啪叽啪叽走过去,一脚把掉在地上将遂未碎的酒瓶子踩成一地玻璃碴,鲜红的酒液从里面流淌出来四散开,和旁边的血迹融合到了一起。
吉尔伽美什:“……”
好吧,她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这是个做成酒瓶外形的手榴弹。
可是事实证明它就是瓶普普通通的、无辜的酒。
正常人谁会把把食物放在堆放武器的仓库里?!
她尝试着再一挥手,更多的武器出现在她背后,这回过滤成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混进去。名贵的成沓的宝具像是箭雨一样轰在周围的地面上,小魔物叽叽尖叫着化作黑烟,大的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一柄带着寒光的双刃大剑一挥而下,将被自己的召唤物包围的aster迎面斩下。
巨大的伤口从英灵的肩膀贯穿到腰部,另一只金色的羽箭紧随其后,洞穿他的肩膀将其掼在身后的墙壁上。
魔术师职介的英灵闷哼一声,挣扎着伸出惨白的手:“还没完祭品祭品还不够!你们到底是谁!”
“在询问本王的名讳之前先低下头,杂种。”吉尔伽美什踩着湿哒哒的地面走过去,看着钉在墙上的人问道,“你是英灵?真名是什么?”
她听说过英灵。
这个词条也被收录到了脑海中的数据库中,尽管此前从未派上过用场。
所谓英灵,即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人类通过召唤和役使位于英灵座的圣灵作为被称为ervant的强大使魔,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在古老的年代,原本降灵仪式英灵召唤是用来拯救灵长世界的决战魔术,但是显然刚刚死掉的杀人魔召唤出aster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崇高的理由。
人类应当是通过特殊手段,将英灵召唤降格成某种魔术师相对轻易便可使用的魔术。
这就让人不得不开始考虑之前被认为是定位错误导致的出现在日本的状况。
吉尔伽美什恍惚一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好像是一个仍然活着的自己看到另一个死去了很多年甚至升格成了英雄的自己,结果被召唤出来也不是为了拯救世界之类的,而是打一场圣杯战争?
万能的许愿机?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吗?!
人类世界有关于圣杯的传说最早出现了公元33年,相传是耶稣受难前的逾越节晚餐上,耶稣遣走加略人犹大后和11个门徒所使用的一个葡萄酒杯子。
吉尔伽美什生活的年代远在这之前,她此前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毫无获胜的希望,而眼前的人说不定是比自己更加不合规矩、不奉神明、说说不定会给这片土地带来新的灾乱的存在,aster嗬嗬低笑起来,吐出嘴里溢出来的鲜血说道:“事已至此,告诉你我的真名也无妨……在下乃是吉尔德雷,15世纪的法国元帅,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以aster的身份现界,愿为吾所渴望再见一面的贞德献上此身”
他的声音愈发高昂,在最后恍若是垂死前的哀声悲鸣,那双眼中仿佛倒映出理想中圣女的模样。
恩奇都看着四散的金光,下意识的伸出手捞了一把:“法国元帅,消失了……吗?”
他感叹道:“这就是英灵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并不能称得上是无与伦比的强大,但是也并非普通存在。
他很快就不在意消失的英灵和躺在地上的人类尸体,高兴道:“不过吉尔变得更加厉害了呢,刚刚那个突然出现的东西是怎么做到的?”
“哼,不过是乱吠的野犬,捏住嘴巴也是顺手为之。”吉尔伽美什烦躁的拍了下衣服,刚想说点什么,心头忽然微微一动。半空中的圆环再次出现,从里面掉出来一个魔药瓶,上面贴着一张纸签写道这是一次性清洁剂,不能喝。
“……”
道理我都懂。
但是这个字有点像是本王自己写的?
吉尔伽美什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买的笔,在纸条下面写了一行一模一样的这是一次性清洁剂,不能喝几个字。
她对比了不到三秒钟得出结论:实锤了。虽然有些微差异,但那是因为她还不怎么习惯用硬笔而不是刻刀的缘故。
这是我的东西。
王撕掉纸条,把里面的液体倒一滴在地面上。
血液和粘液瞬间一干二净,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露出下面整洁的地面。
要把这里收拾出来作为暂住地吗?
她犹豫一下,环顾四周,发现干涸的血迹到处都是,之前战斗的时候没有在意,现在平静下来之后,空气里的味道令人作呕。雨生龙之介身边的工作台上还放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女性躯体,已经昏迷过去了。只有从微弱的吐息中才能看出她还活着。
下一秒吉尔伽美什果断的把手里的魔药瓶子塞回去,对恩奇都说道:“我们走,就当作没来过这个地方。”
“那个还活着的人类呢?放着不不管吗?”
问题是怎么管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到负责管理这些超出常规事项的专业人士来处理后续。但是一方面吉尔伽美什还不了解冬木的势力分布,另一方面,如果引起的太多人的注意接下来的行动也会受到虫子的骚扰。
她想了想,干脆利落的下决定:“我们直接把她扔到医院门前。”
各大医院的地点都在之前顺手买的冬木本土地图上标注了。
他们悄无声息的将奄奄一息的女孩子放在医院门口的灌木丛旁边,这里人来人往很快就会被患者发现并汇报给医生。
两人并没有选择稍作停留。
吉尔伽美什去正在办理抽奖活动的超市买了一个冰激凌塞给恩奇都,然后拿着隔壁酒店开业大吉免费入住三天的抽奖劵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感觉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啊,是节操。
反正节操这种东西贱卖也卖不出去。
一个简单的混淆魔术之后,酒店的前台随便在电脑上录入了陌生人的姓名以及,保持着标准微笑将房卡递给吉尔伽美什:“您的房间在豪华套房1101,电梯在里侧,请进。祝您入住愉快。”
王点点头接过来,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想办法弄到一张合法的身份证明。
十分钟之后她对着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的浴室和抽水马桶、摆放在客厅正中央的电视、书桌上的电脑以及一台4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果然不留在那个破魔术工坊是正确的选择!”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豪华套房,居然连游戏机都有,让本王看一看里面都安装了什么游戏?”
她迅速冲了个热水澡,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裹了条浴巾走到客厅抄起摆放在电视柜上的说明书,一目十行看起来。
恩奇都在她身边小声:“吉尔……吉尔?你的毛巾要滑下来了……”
吉尔伽美什不由分说把他拎起来塞进浴缸:“这个不用管,你也去洗澡!现在这种情况下一天洗一次也不算多,更何况刚刚从那种恶心人的地方出来,你也不希望身上带着魔兽的卵吧?”
“可是……”人偶看着现代化的浴室一脸懵逼。
“没有可是。有不会用的东西问我。这个是洗头发的,这个是擦身体的。”吉尔伽美什把旁边边的瓶瓶罐罐塞到他怀里,“把衣服脱下来,我让酒店的人去清洗。”
“哦哦。”恩奇都老老实实把袍子脱下来放在王手中。
“等等,还有一件事。”吉尔伽美什走了一半回过头补充一句叮嘱,“任何东西都不准放在嘴里知道吗?就算是闻着再像吃的也不能吃!”
说到一半她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