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南城门瓮城城墙上。
一场血战正上演着。
秦明在十数名郑氏铁人军战兵护卫下,亲自坐镇城墙督战。
“杀……!”
“快!遣两镗钯手去那!那里有鞑子攀上来了!”
“噗……!”话还未落,嘈杂的喊杀声夹杂着金属砍砸声骤然响起。
下一刻,就见垛口处,一名绿营兵手持圆盾刚攀上来,一柄镗钯就戳了过去,镗钯锋利的尖端直接戳在圆盾之上,巨大的力量将其给捅了下去。
崖州城高数丈,一旦跌落,非死即伤。
果然,那跌落绿营兵刚掉落到城墙脚下,顿时就捂着胸口痛的死去活来,口中也狂涌鲜血,显然是因高空坠落,受了内伤,放眼当前,要想救活,纯属痴心妄想。
何况,眼下正值大战,哪有人会伸出援手。
…………
“砰……”
一颗圆弹重重砸在垛口处,砸碎的砖石将躲藏于其后的两名明军精锐卫所兵,砸飞出一丈有余。
而城下,见此一幕,数名攻城的绿营刀盾兵,即刻抓住机会,将攻城梯的挂钩迅速勾住城墙,顺势就往上爬去。
然待到打头的绿营兵凉帽刚冒出垛墙,一柄明刀就朝他头顶重重噼来。
“噗嗤……”
锋利的长刀直接噼开了绿营兵的凉帽,一道血痕也随之出现在其脸上。
“砰……”尸体从攻城梯上极速坠落。
后方紧跟其后的绿营兵见此一幕,急忙躲闪,手中圆盾更是紧紧护住自身。
可此时,城墙之上不断砸下来的棱角石块与守城圆木,还是将其一一砸落下去。
另一侧,几名郑氏铁人军正与数名攀爬上来的绿营刀盾兵互相对砍着,“”叮叮叮”发出一阵阵刀噼斧砍声。
城下,一队绿营火铳兵也从中军方向被调上来,对着城墙垛口不断放铳。
“啪啪啪……”
顷刻间,城下,黑火药所散发出的浓烟遮住了火铳手视线,令其不得不稍作停歇再放铳。
与此同时,数十名绿营炮手也在用肩挑马拉的方式将五门佛郎机炮往前移动。
一炷香过后,火炮被布置在了靠前数十丈的位置。
一时间,火炮轰鸣声再起,早已被削平的城墙垛口后,一颗颗炮弹不断砸了过去。
“噗嗤……!”
“噗嗤……!”
…………
尽管守城的郑氏铁人军战兵有铁甲护身,然毕竟是肉体凡胎,面对炮弹砸来,也是非死即伤。
而守城的明军卫所精锐兵,就更不用说了,高速袭来的炮弹砸在其身上,鲜血四溅,残肢断腿跌落一地。
看到这一幕,此刻正督战的秦明也被眼前惨烈一幕给惊住了。
心中的不适,令他眉头紧锁。
然此时他深知不是感叹之际。
于是,他一面下令仅有的数十名“弃暗投明”弓手对城下绿营火铳手还击,一面又让守城战兵往后退,退出瓮城城墙,藏于各下城要道藏兵洞内。
想要取之,必先与之,诱敌深入,扬长避短,此法暗含兵法之道。
的确,当前形势之下,按常理,守城一方不应退出城墙,放敌攻上瓮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