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计看上去倒是可行,然本镇以为,吴三桂与马雄绝非庸将,不会看不出此等拙劣之计,遂而需得在此基础上再添上一笔!”
“添一笔?”
众将听得秦明此言,却是一脸疑惑,互相对视一眼后,皆都连连摇头。
“不错!本镇以为当强攻马雄,缓攻吴三桂!”
“一来可离间两人,二来也可集中兵力,先围歼马雄所部!”
“咳咳……总兵大人!为何不反之而行,强攻吴三桂,缓攻马雄呢?”这时,坐于左侧的李嗣兴好奇问道。
“世子此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的确,相比马雄,吴三桂显然是强敌当中的强敌!”
秦明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然吴三桂有一点值得吾等放过其人,那便是他如今乃鞑子三藩之一,受鞑子皇帝所猜忌,留下他比俘虏斩杀他更为有利!”
“何况,据本将所知,云滇之地,吴三桂兵马原本有十数万之多,是云滇之地驻扎的满蒙八旗军数倍有余,如今他损兵近两万,且都是麾下援剿左营及义勇营兵卒,其势力将被大大削弱,如若他被吾等俘虏或是直接战死,那他麾下兵马必会被鞑子皇帝所掌控,到那时,你父王反而更被动!”
“反之,留下他,却是可牵制云滇之地的满蒙八旗军。”
“再说,吾等从广州府撤回,其目的本就只是阻挡吴三桂的援军,如今吴三桂大军已溃散,就没必要一直揪着其不放!”
其实,秦明还有一个理由没有对李嗣兴言明。
那便是他麾下一万多兵马连夜行军,转战数千里,大战好几次,兵马战损了两成多,大军早已疲惫不堪,急需休整。
若是一味抱着全歼吴三桂麾下大军的目的,去强攻此处山岗,反倒不值得。
也是,他之麾下大军随有不少召唤兵马,绝对服从他之命令。
然毕竟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与普通战兵没什么两样。
这数月下来,大军一直在作战,休整的时间很少,就算是铁打的兵马,也吃不消。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秦明不得不尽快结束与吴三桂的大战。
没错!
正是广州府之战。
这些日子,秦明虽然率军不断与吴三桂及马雄所部作战。
然对于广州府那边的战况,却是一直在关注着。
消息几乎一天一报。
据最新所获悉的战况来看,张煌言部与周全斌部,虽拥有精锐战兵一万五千人,加上裹挟招募的两万大军,足足有三万五千大军。
可面对广州城这般坚城,却依旧只能采取笨办法——拿人命去攻城。
尽管从湖广与江西两地而来的鞑子援军还在路上,可局势对于明军来说,却依旧有些不妙。
主要还是粮草问题。
张煌言部与周全斌部三万多人马,全力围攻仅有一万多守军的广州城,先不说每天的兵马损失如何,就光是粮草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攻城器械、火药、各式武器等军需物资,也急缺。
如若不尽快攻下广州城,那此战必将会有变数。
而此变数自然来自于鞑子一方。
毕竟,鞑子的援军不可能一直在“爬”,在鞑子皇帝的催促下,各地鞑子援军定会加快速度赶到广州府的。
到那时,就算秦明击溃了吴三桂与马雄的这两股援军,对广州战局,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了。
如此,在综合了这么多因素,秦明只能决定暂且放过吴三桂所率兵马,留下马雄所部。
…………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天内,秦明遣派各战兵营及神机营,不间断的攻击山岗南面上山之路。
尽管马雄所统领的鞑子所部占据了地利优势,然却也无法阻挡骁勇善战,士气高昂的明军将士。
尤其是召唤兵种,几乎是扛着盾牌不要命的往山岗上冲。
且在山岗对面山岗上,秦明还从前方隘口处调集了十数门火炮,不断轰击对面马雄所部驻守的营寨与上山隘口。
而对于东面上山的那两条路,参将郑澧则率崖州营在山下设置了许多拒马,挖了两道一丈宽,一丈深,十多丈长的壕沟,彻底封死了吴三桂大军下山之路。
此时此刻,山岗东面山坡处,吴三桂将中军设在了此地。
他听得斥候汇报之后,立刻便明白了山下明军的意图。
愤怒之余,他心中却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明白明军此次只怕并不打算真的想要他的性命。
而当他再听到斥候言说山岗南面马雄所部,遭到山下明军强势攻击时,他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了。
于是,在斟酌再三之后,眼见军中粮草即将耗尽,他只得秘密遣派心腹夏国相率几名亲兵下山。
至于目的,自然是和秦明谈条件,“求放过”。
好吧!
为了活命,吴三桂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只能赌,赌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事实上,山下,这几天秦明也一直在等。
等谁呢?
当然是等吴三桂派下山的使者。
果然,让他等到了吴三桂派下山的谈判使者。
只是当他听到亲兵言说这位使者叫“夏国相”时,他不禁愣了一下。
“夏国相?难道是他?”
对于这位,秦明自然听说过其大名。
不过不是在这一世,而是在前世。
毕竟作为吴三桂起兵之后的心腹之一,大周朝驸马,吴三桂的女婿,自然是极为出名的。
“且让他进来吧!”
秦明笑了笑,随即将自己心中所想通通抛在了脑后,立刻对亲兵言道。
很快,夏国相就被蒙着双眼进了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