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装纯了!”彭小满弹出根中指。
李鸢勾着嘴巴笑笑,放下杯子捧住他脸低下头,和他辗转着角度激烈地亲吻。这玩意儿有瘾,没别人的时候就得做,要不然难受,不满足,亏得慌。
彭小满裤子沾了上午的血,李鸢让他脱了,添了点儿洗衣液,在厕所洗手池子底下帮他揉搓干净。李鸢嘴巴让彭小满一个情不自已,给他那枚带尖尖儿的小虎牙给刺破了。吻出血的时候,淡淡的腥味融到了混到了一起的唾液里。弥散在空腔舌尖,竟让俩人更兴奋而情悸了,愈吻愈猛,猛到双双仰倒在床上撩起衣摆,而后就笔挺地升杆,怼一块儿了。
李鸢想即刻起身,彭小满则抓着他裤向下一扽;李鸢呛了一下,乍然被撞破了一般窘然不适应,他都不知道彭小满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这么安然淡定,还能跟个地痞臭流氓似的抬胯顶了自己一下。
性冲动这事儿,狗都有,一会儿一阵还挺规律呢。
牛`逼的人无师自通,压根儿不需要过渡期,坦然对待,自得其中,譬如彭小满;不牛`逼的人,甚至略带羞愧地微微惶然自个儿每一次不可控的生理反应,缔造出了一种变相的青春纯度,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臆想着米兰胴体的马小军,譬如李鸢。对象有失偏颇,从本该的女性变成了彼此,明白的反应毫不作伪,任谁都得心里打鼓,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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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我怕不是变态了?
一边想刨根究底,一边又根本控制不住它漫山漫野地肆意疯长。长去哪里,衍生出怎样的姿态,束缚桎梏住什么,开出怎样的一种花蕊的形状与颜色,留下何种果实与气味。毫无方法,无从考据,只能听之任之,变成了浓烈的青春性冲动下,横刀扫过的牺牲品。
李鸢人还挺清醒,松手下床,分外有谱儿地锁了房门,末了还拧了两把试了试。一回头,眼前光影一掠,彭小满从床上扑过来,不容有他地抱住他头脸啃过来。
李鸢环过他扳过他,抱他坐上一旁的书桌桌面,“啪嚓”撞翻了笔筒。俩人不管,小动物一般窸窸窣窣地动作着,如愿得偿地边喘,边焦急迫促地解对方的裤子。
李鸢偶尔都不懂彭小满是吃哪个丹炉里炼出的仙丹长大的怪胎,脑子究竟还有多少叫人掉下巴的妙想,当他看彭小满蹦下书桌,毫不挣扎地跪地,揽着自己的腰肢欲张嘴含着的时候。
“你——!”李鸢惊诧,觉着自己脑顶犹如层林尽染雁过留声,头皮猛地酥酥一炸,头发簌簌落英缤纷,差点儿没给他一把吓掉。
他推他一屁股坐上床沿,握着他那“生机蓬勃”、“蓄势待发”的小弟弟:“你还挺大,你们个高儿的都是这种可恨的尺寸么?”
“你......”李鸢推着他的额头,喘的异常:“你一定上来就要玩儿这么大的么?”
“我要。”
“你简直......”
李鸢叹息着抚摩他的眉毛、眼角。
“一不许说我骚,二不准说我荡,三,我也不是变态。”彭小满又站起身去和李鸢嘴对嘴地接吻,吻到李鸢沉迷地扶住对方后颈不断加深,才用虎牙尖尖儿狠命咬了他一下:“我就是想试试,我喜欢你,我要让你舒服得想哭,就这么简单。”
这话直白露骨,又纯然热忱,堵住了李鸢嘴里一百个“你不必”。
他舒了口气,胳膊撑在背后,仰面望着天花笑了一下,想说,可别是让我疼得想哭吧少侠。彭小满蹲了下去,李鸢感受到了那温暖湿润的气流拂上了那里,颤了一下不做躲闪,由他去了。
给彭小满含住的时候,只那一刻,百花凋敝,荒原野兽,世界死了一回,可分秒内又倏然焕活了所有的生机与希望,重染了尽褪的颜色。很矫情,把四季轮转万物生长和情情爱爱联系在一块儿,也很悖德,但李鸢觉得没什么。冷静下来想,它于自己而言,就是这么轻易草率,就是这么朝夕可改。
然即是灌注了无限的热情与渴盼,彭小满同志初生牛犊的技术,依旧比他数学成绩还次。按李鸢后来的话说——恕我直言,下楼给你买个老冰棍,舔的都比这个强。
舒服得想哭算你完成一半儿吧,我挺想哭。
把精`液这玩意儿,像物品一样交予另外一人,其实对每个初有性`事的男孩儿来说,有着因人而异,但多多少少的仪式感。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征服感会让人觉着,那堪比一种无比自矜的标记,一种无可辩驳了的拥有。
水磨工夫来了半晌,李鸢到底把温热的精`液**了对方的嘴里,心中油然漫上的愧疚与怜惜,如水满溢,模糊了彭小满和他相同的年龄与性别。李鸢胸膛起伏着把他抱进怀里狠命地亲吻,嗅他的气息,擦拭着自己的收藏,缓慢却不太温和地套动着彭小满。
“你就不能温柔点儿么少侠?”彭小满说话还带着黏黏的水意,想夸李少侠功夫不错,弄得他舒服得恨不能直哼哼。结果话到嘴边,又成了骚了吧唧的挑`逗:“你不觉得你有点儿腥么?好难吃,你——嘶啊我`操,你他妈!”
李鸢堵上他的嘴,往他蛋上一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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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有云,撸前疯如魔,撸后稳如佛。李鸢帮彭小满搓着裤子,彭小满依靠在厕所门框上看着他搓,俩人看见彼此,就跟月子里的媳妇儿看见自家婆婆端上来的一盆儿九九还阳大补汤似的——哎哟喂,拿走拿走。
“你觉得苏起还会来学校上课么?”彭小满嫌嘴里腥,拒绝了李鸢“要不灌两口料酒含点儿葱姜蒜”的狗屁建议,摘了片李鸢房里养着薄荷叶嚼。
李鸢搓着那裤子,总看着还有淡淡的血印子,“你觉得呢?”
“我不能说觉得吧,但如果我是她,我不死都不会再来学校了。”
李鸢关了龙头去拿架子上的洗衣液,回头望了他一下:“那幸好不是你。”
“啊?”彭小满觉得他偏离了重点。
“是你我得疯。”
彭小满心里一胀,九九还阳汤,又变成了猪八戒眼皮儿底下的人参果子。彭小满从后抱住他的腰,略略低着亲李鸢衣领下的脊椎线和肩胛骨,手绕他身前,摸着他平坦的肚子,笑嘻嘻地开口问:“你是舍不得我么?”
李鸢笑了一下:“你身边全是舍不得你的人,又不差我一个。”
“你是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李鸢停了手里的动作,彭小满摸到他湿漉漉的手臂:“我也舍不得你,我有时候觉得你很缺爱,有时候又很无所谓,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永远不难过。”
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看着远方,只看着我。
“缺爱?”
彭小满紧了紧手臂:“对不起。”
“不是,我没在责怪你,你别说对不起。”李鸢转过身,由被他圈着,变把他环抱:“只有你说我缺爱我不会生气,游凯风说我都会蹦起来打他。”
“凯爷好惨,我感觉我就是个从中插足夺了他真爱的小三怎么办,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系列,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剁了我?”
“他算个毛的青梅竹马。”李鸢看着他乐,“也就比你资深一年多而已,你是答应他也就是个贵人。”
“那好歹......他母凭子贵了吧?”
“你再膈应我,我下旨让你进冷宫。”
“靠!合着舍不得我都狗屁,白居易说太对了,无情最是帝王家啊。”彭小满额头抵着李鸢的肩膀,笑完一阵,彼此俱沉默了好一会儿。李鸢怕是水龙头没拧紧,水滴凝聚落进槽底,一会儿一阵滴答,静里弥开丁点儿的韵响潇潇。
“我要跟你一样学习好就好了,还跟你一样健健康康的。”
李鸢皱起眉,推开他的额头,注视他淡褐色的眼睛。
彭小满对他笑:“你可别跟我说你是最特别的你就是你自己啊这话,太假了,这都是借口跟自我安慰。”
“我要怎么做?”
彭小满又去很宝贝地亲他:“你要抓紧时间好好喜欢我。”
四五点一过,彭小满饿了肚子,死活不愿吃外卖,连怂恿带央求,让李鸢给他做晚饭。开了冰箱,分外心酸,就俩番茄加小葱瑟瑟搁角落里蹲着。急冻柜又有点儿上冻,一顿猛捶给生生凿开,一袋儿不比板砖软乎的鲢子鱼头。
“我平常也就是弄熟能吃的本事。”李鸢拧开燃气闸门,打开锡锅,灌上清水,点着灶头:“又没材料,煮个面条和鱼汤,你还满意么少侠?”
彭小满弯着眼睛猛点头:“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李鸢笑了笑,盖上锅盖掐他鼻尖:“傻了吧唧的。”
彭小满张嘴咬他手,李鸢兴起,逗努努似的,勾勾他又往后躲,玩儿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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