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任务,就是我的任务。”李鸢抬头,“让你在我家人面前没一点儿负担,就是我的任务。”
“你就是倔劲儿太重你知道吧。”
“我就是太——”
李鸢舔了下嘴巴,笑笑没说完。
彭小满知道他想说什么,没听着,浑身不舒坦,于是掐脖子怒道:“说呀,你就是太!”
李鸢摇头躺平,松开他,“不说,不想说了。”
“你大爷的姓李的你怎么那么欠!”一个耸身,彭小满鲤鱼打挺,欺身压坐上李鸢,给人压得皱眉一“哎哟”,“快点!你就是太怎么!”
李鸢负隅顽抗。彭小满俯身吻他脑门眉心鼻梁人中,黏糊糊哼哼:“说啊……”
李鸢天字第一吃软不吃硬,手脚捆住他,叹气认怂:“我就是,太爱你了。”
彭小满窝在他怀里傻乐,身心舒畅,齁倒了后槽牙。
林晓意外地黏李鸢黏得要命,一见着他就跟着他屁股后头乱转。林晓一年级,长得漂亮,嘴又甜,一口一个“哥哥”喊得脆生生,让李鸢意外发现,自己不但是毛绒绒控彭小满控,还恐怕是个妹控。隔天中午去林以雄仇静家吃饭,林晓接的门铃,彭小满刚上二楼就听啪嗒啪嗒一阵响,抬头看,不丁点儿大的林晓踩着双塑料拖就来迎人了,看脸,分明就是个粉嘟嘟的小李鸢。“哥哥!哥哥!”萌得人肝颤的一嗓,任谁也罩不住。李鸢看她起势了,忙展臂蹲下,接住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小炮弹,单手就把人抱了起来。
林晓叭叭叭叭叭,丝毫不乱地往李鸢脸上盖了一串儿公章。
“娘耶。“彭小满啼笑皆非。
李鸢抱着八爪鱼似的林晓上五楼,对着彭小满:“萝莉杀手了解一下,给不给你长脸?”
“搞得我也想生女儿。”彭小满咂嘴,“我妥妥能二十四小时抱怀里不撒手。”
“我附议。”李鸢顿了下脚步,“生一个像你的。”
“像你的!”林晓跟着喊,眼睛露在李鸢肩上,冲着彭小满弯起。
林以雄厨房里做饭,五星大厨范儿,弄得火光四溅的。仇静倒水洗水果,林晓从她小书房里搬来了两铁皮桶的糖果点心往李鸢彭小满怀里塞,彭小满朝她张个手,她就往他怀里扎。彭小满把她放到腿上,给她剥山核桃开心果,剥一粒往她嘴里送一粒,听她嘎巴嘎巴嚼,轻声问她还要吃什么,哥哥帮你弄。李鸢胳膊拄着下巴,看着他俩,也不知道心是为谁酥的。
“熟了么?”李鸢钻进厨房,留仇静跟彭小满闲聊,“端出去啊?”
林以雄套着个围裙,胖了不老少,中年男人一旦发福,那真是刹都刹不住。他摆手,指指碗橱上的白色小锅,“哎别忙端,还要回个锅,你先尝口那个糟八仙看怎么样,网上学的。”
李鸢拿筷子夹了片汤水里浸着的猪肚,进嘴一嚼,点头:“不错。”
“你仇阿姨做了好多辣酱,她不西南那边人嘛,你回头拿个罐儿,带走点。”林以雄颠锅,哗嚓哗嚓翻炒菜心,“特别香,你带点到国外,要吃不惯洋东西,就拿那个拌面条儿。”
“那我给彭小满也装点儿。”李鸢又夹了块儿螺肉。
“你装啊,你装一个大罐子回去,回去你再跟他分。”林以雄关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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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小满他爱吃腊味么?家里还有什么腊鸡腿腊香肠,还有鸭脚包,你自己掏自己装。”
“嗯。”
林以雄笑:“小满这几年看着,也是个光吃不长的,瘦巴巴一小把。”
“他就那样儿,也不指望他长了。”
林以雄解围裙,挑眉笑:“还你指望?”
“我指望。”李鸢点头,搁下筷子,走到龙头下洗了个手,“我喜欢他胖一点儿。”
林以雄飞快一怔愣,偏过头看李鸢。
李鸢背倚洗手池,盯窗外,窗外台上有花架,种着两盆半开的黄蕊小月季。
“哎,烟抽没了,”林以雄折起围裙挂门后,拍拍李鸢肩:“跟我下去买一包吧,路上讲。”
林以雄对此报以沉默,长达十五分钟。过会儿蹲在了小区花坛边,拆开新买的黄金叶,连抽了两根。李鸢也不多说,蹲他身边。
“你……”林以雄掸烟灰,眯着眼又抿口深的,“你讲你两个,那个什么,谈、谈恋爱是吧?”
李鸢点头,揪了根碧青的草茎,捏着尾端往手心上扫。
“我的乖乖。”林以雄低头,掐指头一算:“高二高三,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你两个瞒我们瞒七八年咧?好家伙,你们真是能憋诶,你要不讲,十几二十年的,回头你不说我就根本不知道呢还。”
李鸢把草茎打结,“越到后来您自己就会觉得奇怪。”
“我早就觉得奇怪啊。”林以雄头朝那头咳了一声,啐了口痰,清了清嗓子,“奇怪多好的兄弟朋友,能缠这么紧,能让他这么一步不落地跟着你,你讲没点胡思乱想的,那哪可能?你老子我派出所就是看这些稀奇古怪事情过来的,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见过,什么不懂点呢?“
“不是他跟着我。”李鸢摇摇头,纠正林以雄的错误,“是我跟着他。”
“嘁!”林以雄够不屑的,摇头蔑笑,“也是孬熊,没个出息。”
李鸢被他逗笑。
“你现在要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你跟我讲这个,就凭你跟个小男孩儿谈七八年恋爱不讲,我能把你腿打断。”林以雄在地上按熄烟蒂,把烟屁股丢进下水道里,“别怕啊,你让我打你,我一是岁数大了打不动了,二是我也不定能打过你。”
“那未必。”
“哟那来试试。”林以雄冲着李鸢撸袖子。
“试试。”李鸢真作势要站起来。
“哎去去去去,要打也不在外头打。”林以雄扽他胳膊,又沉默了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讲,你老子我现在呢,心情很复杂,语文不行我又讲不上来。你讲难过吧,还好,也没到那地步,你讲高兴,那肯定不会高兴,那肯定不会比你带回来正正经经儿媳妇觉得舒坦。但怎么讲呢……啧。”
林以雄挠头,挠完左边挠右边,“我觉得你确实很快乐。”
李鸢抿住嘴,看地,一只蚂蚁四处爬。
“真的,爸爸觉得你这几年都很快乐,整个人怎么讲……豁然,可是这个词?”
“是,语法上没毛病。”
“那图什么呢?”林以雄摆手,“其实也就……不图什么了。”
你的优秀,给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过得精彩的勇气。
接不接受,是你留给做爸爸的我的任务了。
林以雄床上翻三覆四打滚睡不着,这话是他凝练一晚上总结出来的。人在面前,表达不连贯,这会儿再叫发个微信过去把这话说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了。倒想骂他你这个混账东西不学好了。老子儿子,就是这么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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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满李鸢晚上的这场酣战,持续到夜半一点。彭小满被弄得像根地里晒得衰萎的小秧苗,软在李鸢怀里耷拉着脑袋,发际都被汗水浸湿了一片。李鸢驾着他冲澡,背他到床上,把魂儿飞了一半的蔫黄瓜儿丢进薄被子里,边角掖好,又像在包裹一块奇珍。彭小满说话都吊着口气在,“我爸明天来青弋,看老班。”
李鸢灭了顶灯,拿手遮着彭小满的眼,去按开床头的阅读灯,“你跟叔叔说了,说老班做手术。”
“嗯,他说正好课不紧,他能来看眼。”彭小满摸到他右手掌心那条疤,还是在,但平了不少。
“你想干嘛?”李鸢很聪明,问他:“学我摊牌啊。”
彭小满笑:“请老班帮个忙,他面子比我大多了。”
“你也是够讨厌的。”李鸢鄙夷,“都毕业多少年了,七十的一老头马上要搭桥了,还得为你出柜的事儿做出头鸟,要不要脸?”
“不要脸。”彭小满摇头,“要你进我家家谱。”
“叔叔要打我呢?”
“拦着,要打打死我好了,我生是李鸢人死是李鸢鬼,打你得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吊着嗓子,气若游丝地念了串土味台词,彭小满一脸扛着铁铳上中东战场的慷慨。
“嘴给你扯烂。”在他嘴角拍了轻轻一下。
彭小满伸手,李鸢就会意地抱起他,托着他后背和他接吻。其实一想到有两年分隔,就心里难受,就想说,什么妈了个逼学位不学位的,我舍不得只有怀里这个。是彭小满执意让他继续,让他往金字塔的顶峰站。要面包,要爱情,爱情既然满得往外溢,怎么弄都不少,那面包,自然也要多多益善。
“等你回国。”彭小满彻底缺了氧,咚一声栽回枕头,闭上眼:“我俩差不多就能买房了,我们就养个——”
李鸢钻进被窝,熄灯,“嗯?”
小孩儿?
“狗。”
筑家塘夜阑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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