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闻言缩着脑袋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斗败了的公鸡,声音不高不低的应了一声,但更多的是不想吭声。
他原本觉得,叔叔来了之后,傅时衿完了是必然的事,还以为终于能有人帮他做主了。
可事实上却是,他叔叔把傅时衿第一个放走,还让她带走了赌场的任玄,那之前在赌场那么多人面前说的话,就是做样子吗?
他叔叔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吧!?
胖子心中如此想,面上却不敢生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毕竟他一向怕这个叔叔,这个叔叔也是他们家族唯一的倚仗。
不过胖子的内心仍有不满的情绪在内,他心想:就一个小女生,能有什么能力?有什么手段能让叔叔放过她?
胖子沉思半天,最终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傅时衿那张令人惊艳到久久不忘的脸了。
他心中有些恼怒,就算傅时衿美的惨绝人寰,叔叔也不能因为美色,就放弃他这个亲生侄子吧?
他思虑片刻便走出赌场,准备找自己亲妈告上一状。
而另一边的傅时衿,她拖拽着任玄出去之后,手下牵制着的人便一直挣扎,她抽空看了一眼,眸色散漫。
但这些落在任玄眼中便变得全然不同,傅时衿就像是夺命锁一样狠狠砸在他心尖上,他眸光往上瞄了一眼,看到她手上还未收起的木仓时,心底咯噔一声,就差直接喊救命了。
傅时衿抿了抿唇瓣,随意拦了一辆车,红唇微启,口中漫不经心的报出一串地名。
她手中的木仓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来的,总之当他再次抬头时,看到的就是她和司机师傅侃侃而谈,顺便她报出的地名竟然还是任家。
任玄:??
去他家干嘛?
难道她是他爸派过来的人,专门来抓他回去的?
任玄微不可察的舔了舔唇瓣,试探性的询问道:“是我爸让你来找我的?”
不至于吧,按照他爸的性格,这几天应该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派人来找他?
但也不排除是十分喜欢自己这个儿子呢?虽然这个儿子,一点用都没有,还是个喜欢泡美女的纨绔,但到底疼了这么多年,在怎么说心里头肯定是有不舍的,
万一是他爸不忍让他流落在外呢?
尽管任玄认为这个理由很扯,但潜意识却忍不住相信这个还说的过去的理由。
他紧紧盯着傅时衿,眸底有些狠意,今天打了一切经历全都太过离谱,任玄根本没想过,自己也会被一个女人,从赌场带出来,还是被迫的。
他心头有些赌,可却不知道说什么,但傅时衿却对他没有什么怜惜之情,待到到了地方后,直接一路拖拽着下了车门。
不仅如此,他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
他视线有些冷,今天受过的冷遇已经够多了,现在就连父亲的属下也给他气受。
他好歹也是任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越是想到这,挣扎的动作就越用力。
傅时衿嫌他折腾的烦,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拎着这人的后脖领,随后,任玄直接腾空而起。
随之而来的是,后脖颈重力的拉扯,任玄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这不是父亲派来找他道,而是父亲派来杀他的。
傅时衿险些直接勒死他,直到她带着自己进了任家别墅,诡异的事竟然没任何人拦着。
一向戒备森严的任家别墅此刻竟然大门张开,似乎是在对所有到来的人伸手以示欢迎。
任玄还没来得及将心底的疑惑尽数道来,就被傅时衿扔在客厅里的地毯上。
即便有地毯,但疼痛仍在,身体被砸在地毯上,他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反应过来之后,登时膛目结舌的看着傅时衿,心中暗自想道:现在的下属都这么刚了吗?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他这个大少爷?不想活了吧?
任玄还在继续做着美梦,殊不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差把他列入仇杀名单了,不仅全程搜寻,还放话只要找到任玄并且带过来,就可以无条件满足那人一个条件。
这怒气,可见任玄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亲生父亲在医院九死一生,这个儿子却一直在赌场周围游荡。
要是传出去,任家还真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虽然之前已经成了一次……
任玄在原地装模作样愣神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佣人来扶他。
他有些愕然的看向四周,那些女佣安安稳稳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因为他略有些滑稽到呲牙咧嘴的表情,还没忍住的轻笑几声。
这些声音被任玄听进耳中,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更多的却是嚣张,他太需要平时欺负的这些人来衬托他的出身勋贵了。
他语气严厉,似乎是故意做戏,“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来扶本少?忘了谁才是主子是不是?”
话音落下,整个别墅的客厅内,灯光明亮,富丽堂皇,不过却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声音。
佣人们皆是用鄙夷的视线看着他,然而一向在家里作威作福的任玄并未发现这种目光。
他对这些佣人向来都是不屑的,甚至根本没将人放在眼里,常有的打骂和发泄,让这群人对他积怨颇深。
傅时衿抿了抿唇瓣,挑着精致锋锐的眉道:“任家主,不成器的儿子已经给你带过来了,还不肯出来吗?”
这句话刚说完,任玄便身体一僵,原本嚣张的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和心虚。
但很快他又觉得无所谓,反正在他父亲身边照顾的人多的是,根本不缺他一个,更何况父亲这不是安安稳稳的出院了吗?
他摸了摸鼻尖,接着抬起眸子,看向不远处被人推着轮椅下来的男人,他头发已经接近花白,任玄看见他时被狠狠吓了一跳。
“爸…爸,你怎么头发白了那么多?”
他忐忑着声音,心底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哪怕有一米八几的身高,此刻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对视,也平白无故的弱了一层。
傅时衿目光凝聚在那张略显疲惫的男人脸上,嘴下丝毫不留情,“我的条件是,任家早年名下一座矿区被开发的时候,S洲州长欠下一个人情,现在我要那个人情。”
任家家主登时定定的望着她,S洲州长确实欠了任家一个人情,但关键是,这么隐秘的事,就连他曾经最宠爱的儿子都没告诉,她是如何知道的?
那个人情他是想在任家的危机时刻拿出来用的,可如今就这么被傅时衿换走,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