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对我出言不逊!”当即抬手便向杨福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只是沈鹤的手刚落到一半,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拿住了手腕,一阵剧痛顿时让沈鹤哀嚎起来。
“沈兄,有话好好说,不要对老人家动手,令尊平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制住沈鹤的人正是杨应乾,杨应乾虽然不是历史专业,但隐隐也知道,天启年间的大明朝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过不了多久便将是一个乱世,乱世之中,一个强横的身体是保命的本钱。
杨应乾前世也跟着几个老师傅练过几年的拳脚,穿越之后,也开始有意识的开始锻炼自己的身体,这几个月下来,虽然比不上一流的高手,但对付沈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公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鹤身边的几个壮硕的家丁见到主人吃亏,立刻就要撸袖子上前帮忙,杨应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射向那几名家丁,五六个健硕的家丁竟然不敢再上前半步。
被握住手腕的沈鹤此时已经疼的半蹲下了身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杨应乾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当下便松开了手,沈鹤顿时如蒙大赦,身子向后一仰跌坐到了地上,一众家丁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们走吧,从此以后,我们沈杨两家,再无瓜葛!”
杨应乾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鹤,从杨福手中拿过那封大红色的婚书三两下撕成了碎末,扬向了半空,一旁的杨福看着被撕成碎末的婚书脸上露出了痛惜的神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眼见杨应乾如此的不好惹,沈鹤也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捂着被攥的黑紫的手腕怨毒的盯着杨应乾看了片刻,随后一言不发的带着一众家丁离开了杨府。
一场闹剧结束,杨应乾返回到灵堂继续跪下。
“少爷,小的相信老爷肯定不会做出这种背弃祖宗的事,您要停住啊!”
杨福见杨应乾回到灵堂后仍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赶忙出言宽慰,他在杨府已经干了半辈子的管事,对杨府的忠心是发自肺腑的。
“杨伯,我没有事,只是有些思念父亲了,你先去忙吧!”杨应乾冲杨福微微一笑道。
杨福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冲站在堂上的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三人便都轻轻地退了出去,偌大的灵堂就只剩下了杨应乾自己。
杨应乾当然不是在思念他的父亲,经过刚才的这场闹剧,杨应乾更加意识到,想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就必须要有强横的实力,否则就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只是,究竟应该怎样提升自己的实力,杨应乾搜遍了自己前世的知识,目前还没能想出对策........
城北,沈府老宅.....
南京礼部主事沈从周正端着一盏明前龙井闭目养神,微蹙着的额头似乎能让人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沈杨两家本是世交,他和杨名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莫逆,这桩婚事他本是十分看好的。
可是身为礼部主事,东林党清流,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父亲背叛大明的人,想到此,沈从周的内心不禁有些烦躁。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进正堂轻轻地说道,生怕打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沈从周。
沈从周没有说话,管事轻轻退了出去,不一会,一脸阴沉的沈鹤便走了进来。
“事情说清楚了?”沈从周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仍旧用手摩挲着手中的紫砂茶盏。
“说清楚了爹,杨家那小子把婚书撕了。”
想到白日在杨家门口遭遇的羞辱,沈鹤依然满心的怨毒,摸着手腕上的淤青,不禁又恨恨的攥紧了拳头。
沈从周似乎并没有发现沈鹤内心的变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此,以后我们和杨家也就没有什么纠葛,我已经和泉州温家订好了,将君怡许配给温家的长子成钧,明年尽快完婚。”
沈鹤听到此,心中不禁微微一惊。
“父亲,这温家虽是泉州名门,却是商贾之家,是不是........”
此时沈从周缓缓地睁开眼睛,面上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悔婚之女,形同再嫁,能寻到温家这样的,已是不错了。”
其实沈从周或许还有另外的心思没有和沈鹤讲,泉州温家和礼部尚书温体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能和温家联姻,对沈从周仕途的发展也是有所助益的。
“可是,妹妹会同意吗?我听妹妹的贴身丫鬟说,自从她知道了退婚这件事,已经好几天食欲不振了。”沈鹤瞧着父亲的脸色说道。
听到此沈从周的脸上闪过片刻的不忍,随之脸色再次恢复到古井无波。
“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已成定局,君怡以后会明白的,这是为了她好!”
说罢沈从周将茶水递到嘴边,却发现,茶盏在手中端了许久,其中的茶水早已没有了一丝热气.........
而退婚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对杨应乾产生多大的影响,拜祭完父亲之后,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前几个月的样子,每天就是跑跑步,锻炼身体。
这天杨应乾又是起了个大早,正准备一会吃完饭出门看看县上有没有什么武馆之类的,管家杨福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少爷,门外来了十几个官兵,说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