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明晃晃的金质龙椅摆在正厅,肥胖的身体,毫无规律地喘息着。龙袍里那个凸起的肚子在越涨越大,龙袍的上面是一张冰冷的脸,略显威严,但威严之下还是藏不住些许的焦急。
士兵打着雨伞带着医生们来到了东门门口,他们看到皇帝坐在龙椅上忧心忡忡的坐着,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样子。
愣着出神的皇帝看了一眼外面,立刻惊醒了起来。他托着肥胖的身体,踱步到门口。众医生看见皇帝,准备下跪的时候,他摆了摆头,面容稍转喜色,朝着门口说道:“众为就不用多礼了,快进来,你们一个个去看看太子得了什么病,这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倒下了”,皇帝向里面也看看,打手势让跪着的太监宫女站起来,招待外面的医生坐在已经准备好的桌案前。
“林参将,这世子好像没有走的意思”,一个士兵看见雨中驻足的马车好奇地说道。
“只要不靠近,任由他们在雨中淋着”,林参将看着秋雨中的马车冷冷地说道。
马车的帘子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清瘦的男子。他身着长衫,只是披了一件朴实无华的披风,没有打伞,慢慢地跳下了马车。
他也没有往前走,只是和薛伯耳语了几句话。马车调转,朝着离开皇宫的方向缓缓地走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这悠长的长号声说明宫里面一定出事了。刚才还有医生在宫外的等候,一定是有人生病了。而自己不正擅长岐黄之术吗?自己的家人病了,难道自己不能够给他们治病吗?所以,他也顾不上这君君臣臣繁杂的礼数了。
于是,朝着皇宫拜了三拜,双腿一跪,向着皇宫屈膝前进。
眼见世子李承泽慢慢向皇宫屈膝而至,刚直的林参将带领了众士卒来到李承泽面前。不屑地说道:“世子为何出尔反尔?”
“何为出尔反尔?”,李承泽面朝皇宫,在众士卒的阻拦下仍旧是坚定不移地步步移动着,长长的裙衫在水里面长期的浸泡着,在他的后面拖出了长长的水痕。
“既然世子答应离开,为何不速速离开。现在皇宫晦暗难明,现在任何人也进不去皇宫”,这林参将之所以只是参将,便是除了皇帝,自己谁的面子也不给。所以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人巴结他,因为知道他没前途,他也不巴结任何人,因为他很刚直。
“是吗?难道你也能拦得住我?”李承泽斜着头,看着刚直英武的林参将,淡淡地说道。
“现在就是北江王来了,也进步了这皇宫。所以,还请世子回去”,林参将更是一点也不给李承泽面子,直接把北江王也抬了出来。
李承泽虽然生性温和,但此时的他却刚毅异常。直接说道:“我不在乎我是谁的儿子,我只知道我的家人在里面,我要给我的家人治病”,李承泽呜咽道。
“世子,不是我驳您的面子,我知道您出身贵胄,天家血脉。您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已经有医师到皇宫救治了,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参将说道。
“如果治愈了,警戒不是已经解除了吗?”李承泽的反问,让参将顿时无言以对。他站了起来,推开阻挡在他面前的士卒,来到了非有大事不得敲响、非有急奏不得敲响的“登闻鼓”。
“世子,你这登闻鼓,便是一条退路也没有了。可想好了”,参将见状,跪在了雨中,众士卒也跟着参将跪了下来。
登闻鼓响天雷至,无有风雨亦有雷。
“咚咚咚”,一阵阵的登闻鼓就像天雷一样,崛地而起,直冲云霄。
瞬间,皇宫、东宫也是“咚咚咚”声阵阵。
“陛下,您听”,太监总管林伏拿着拂尘像皇帝禀报。
由于太子命悬一线,皇帝这个时候却是有一些精神恍惚了。虽然也听到了响声,没有分辨出是什么声音。于是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陛下,这不是登闻鼓的声音吗?”,总管太监林伏虽然是问,就像在提醒皇帝一样。
“不是今日歇朝吗?你没吩咐下去吗?”皇帝问向林伏。
“已按陛下旨意下达”,林伏也是简单数句,他深知,在这皇宫里,知道的越少越好,话说得越少也越好。
“那谁莫名其妙地敲登闻鼓,既然登闻鼓响,我们就会一会这个人”,皇帝紧绷的弦更紧了,朝着雨中看了看,心事重重地说着:“既然如此,就把那个人请到这里来”。
“是”,总管林伏应了一声,朝着一个人使眼色,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走在前面的太监前来禀报,跪在地上,向皇帝说道:“北江王世子李承泽来了,陛下”。
皇帝心想,这宫里的事情,外面的人是如何知道的。这皇宫还安全吗?难道这就是魏巍皇宫,京畿重地吗?
他冷面地看了一眼林伏,不带有一丝皇家血脉的亲情,站起来朝着那跪着的太监吼道:“先打那孽子***板”。皇帝愣愣地看了一眼那低着头的太监,冷冷地说道:“哦,不,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