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并没解释,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林冉虽然没太明白,也先上了马车,她刚坐定,小谷就紧挨着她坐下了。
“然然姐!你吓死我了!”小谷鼻头和眼睛还红着,显然因为担心她哭过一场,林冉朝她笑了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小谷的确担心她,抽了抽鼻头:“昨晚你真的是吓坏我了,二爷带你走的时候我好想跟上,可是也不敢说……”
林冉心头微动,问了小谷昨晚具体的经过,当得知陆珩他二话不说就带自己离开队伍时,林冉沉默了。
小谷:“二爷待姐姐真好,胡大哥昨日想问,都没来得及呢,二爷一下就骑马走了,速度特别快!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林冉扯了扯唇角:“就是月事来了不舒服,不打紧。”
小谷没说话了,她月事还没来,不太懂这些。
林冉这时低头才注意到怀中的那个包袱,打开一看,是昨日换下来的那套衣裙,已经洗干净了,还有几个崭新的月事带和一瓶药丸,她拿起那瓶药丸,心情有些复杂。
昨晚已是深夜,那个村镇又那么偏远,陆珩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深夜把人请过来的?
她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太神秘,也太危险。
她合上包袱,看向马车窗外。
但不得不说,陆珩昨日之举,的确让她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想到先前在洛阳城买的药一直被她好好的藏在簪子里,林冉咬牙。
不能心软。
只是一些迷药罢了,伤不了他。
若到了长安再同他纠缠,如何能再去姑母家?
她不求这辈子再嫁人成家,只求姑母庇护两年,能让她攒一些银钱,好安身立命。
接下来几日,一路上倒是十分的顺利。
林冉以为陆珩会在中途至少留宿两晚,没想到他似乎也急着赶回长安,一路加急,终于在第九日到了长安城外。
离长安越近,林冉就越发紧张。
这里和扬州完全不同,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和来往的商队,她有些担心陆珩会直接带她进城,到时候人多口杂容易出事,好在陆珩在城外吩咐队伍停下,说是先在城郊住下。
林冉松了口气,她发现陆珩的确不爱住城里。
或许他身份的确危险害怕走漏什么风声吧,林冉想。
无论如何,能住在城郊就是好事,马车在一间宽阔的大酒楼前停了下来,小谷好奇的探出头感叹:“还没进城就能看见这样大的酒楼,那长安城里得有多繁华呀……”
林冉也偏头看去,这样大的酒楼,一定是有一个很大的后厨,她抿唇,一个计划已经悄悄的浮上心头。
林冉进去的时候,房间已经开好了。
在顶楼,陆珩的隔壁。
胡六嘱咐了几句,小二带着她上楼,一路走,林冉已经将这个酒楼的大概结构都已经看了个清楚。
“多谢。”
走到门口,她向小二道谢,然后很快便进了房间。
第一件事,是打开窗户,观察四周。
她很庆幸陆珩从来不和她住一间房,即便两人早不是普通关系,对此,她一直认为陆珩应该只是把她当侍妾看待,在富贵人家里,公子和侍妾从不同睡的道理,她从前是听嬷嬷说过的。
甚至……可能连侍妾也不如。
什么通房和暖床丫鬟,也都是那些富贵人家的陋习。
不过林冉半点儿也不在乎。
反正现在已经到了长安的地界,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常住人口八十万,她不信她寻到了姑母去了镇国公府后,陆珩还能找到她。
林冉越想越有些迫不及待,她将头顶的簪子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已下了决心。
傍晚,林冉借口身体劳累,没有同陆珩一起用膳。而陆珩自从到了长安后似乎也陷入了忙碌之中。
他下午便出了酒楼,至晚方归。
他出去的时候,林冉也很快寻了个借口上了街。
这一次上街,她轻轻松松的便得到了长安城的舆图,又将随身最后两件首饰当了出去,换来了一包碎银。有了银子好办事,接着林冉回到了酒楼里,再也没有出去过。
她早早上床睡觉,期间小谷来过一次,见她睡着便又走了。夜幕降临,林冉睁着眼躺在床上,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很快翻身,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这是陆珩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