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住院部熄灯后静的可怕,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翻身床板的吱呀声,甚至是护士站小护士们的交谈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都是那么清楚
我站在病房外吸完了手中最后一口烟,随后回到房间,轻手轻脚的来到妻子的床边,帮她简单的遮掩了几下被子后,又晃了晃挂在架子上的吊瓶
还剩下大半瓶,照着这速度,还得再输上个一个多钟头
这是今天最后一瓶了,输完之后我就可以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想到马上就可以休息,就开始犯困,嘴里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后眼皮子也不争气的开始打颤
我打开病房窗户,清冷的风瞬间灌进屋里,同时也带进来了一股十分难闻的味,说不上来,有点像是早市杀鱼摊上的那种味
杂七杂八的内脏和鱼鳞丢弃在桶中,在夏天经过一天的暴晒后发酵……
气味实在难闻,我没有过多通风,在有了几分精神后就把窗户关上了
就在我刚坐在床上,准备喘口气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是个陌生号,这三更半夜的会是谁呢?
我来到病房外面,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熟悉,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兼狗腿子——宋飞
那小子前些年没考上大学,于是就响应国家号召,应征入伍当兵去了
转眼间四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期间,我们两个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私底下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上个星期这小子还在抖音上转发给我一个生蚝的始终烹饪方法来着
“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医院是不能呆了,你赶紧带着嫂子赶紧找个安全点、人少的的地方躲起来,至少准备能够你们俩人支撑半年以上的物资,封闭好门窗,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外出,还有切记远离所有陌生的人!
“……”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突然说出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的,部队总能最先得到消息,他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赶忙晃醒妻子,妻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听我在一旁胡乱解释,最后我也顾不得她听懂没听懂,拉着她便慌里慌张的往楼下跑
刚跑出住院部,我们俩人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远处的高楼火光冲天,街道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车辆,许多大包小包搬运物资的人顾不得危险穿梭在车流之中
果真是有大事发生
我们一路摸着黑,来到院里的停车场,勉强的看清车牌照后拉开车门,随后插上钥匙系好安全带,一脚地板油就驶离了医院
在路上,妻子分别给我们二人的父母通了电话,我爸妈一听妻子说要有大事发生,二话没说便往我们家赶
妻子的父母那边接通电话后却是在打麻将,没聊几句话便把电话挂断了,妻子接连打了几个过去后,对面传来一阵忙音,关机了
我们的家在市郊,那是片新开发出来的楼盘,刚交完工,入住率不高,沿途的车流水泄不通,好在旁边的小路没有什么人,我们在途中买了满满一后座的压缩干粮和饮用水
又按照电话里宋飞的交代,购置一套野外探险套装
登山镐,工兵铲,护目镜,氧气瓶,防护服,尼龙绳,手电筒,打火石,指南针
一切准备妥当后,来到楼下已是凌晨,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天要亮了
由于我们小区是一梯一户,是那种直接入户式的刷卡电梯,我和妻子一股脑的将物资丢入电梯,很轻松的便运上了楼,随后顺着消防梯,给每一层的消防门落了锁
一切都做完以后,我和妻子累的筋疲力尽,瘫倒在沙发上等待着父母的到来
妻子双眼紧闭,双手紧紧合十,看得出来,她是在祈祷什么
忽然,随着一声抽噎,她的眼角落下两行清泪
“健哥,我怕。”
我一把将妻子楼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到:“没什么可怕的,有我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有老公给你扛着。”
简单的安稳好妻子的情绪后,腰间传来阵阵震动,手机响了,是爸妈打来的,应该是到楼下了,他们动作够利索的,桥东到这里用了还不到二十分钟
接通后,电话那头并没有出现说话声,反而是一阵十分混乱的噪音,老爸的叫骂声,和老妈的尖叫声,还有一阵类似于野兽的低吼声
我心中暗叫不好,拎着放在门口的棒球棍便一头扎进消防通道,忘了爸妈没有钥匙上不了电梯!
通过刚才电话里动静的回音,能判断出老爸老妈们是被什么东西困在了楼梯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