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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这些事情,还是需要我自己去做。”冷洛鸢笑得豪爽,夕阳之下,衬得幼嫩的脸色有丝微红。
系统:
杨临晗尊重冷洛鸢的选择,只是在她不注意时,在她身上打下了一道救命的阵法,微笑着目送着她离开。
不算大的郡王府又恢复了原来冷冷清清的样子。
虽然本来也不怎么热闹。
午夜时分,正是中秋十五,天上清月明朗圆润。
月光皎然下,黑袍公子站立在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头顶峰,向下俯视着凡间,世人均已安然入眠,到处都是一片沉寂,只有些许地方还亮着点火烛,透着一家团聚,和乐融融的景象。
天空之中,明与暗的边界是那样清晰,杨临晗微微笑着,难得起了点雅致。
‘系统,换坛仙者醉吧。’
[饮酒伤身。
‘我已百年不曾饮酒,难得今日起了些兴致。’
言以至此,系统也没再阻拦,白光一闪,杨临晗面前被他削得平滑的石桌上突现出一只白玉酒壶来。
还十分贴心的,送了两盏白玉杯。
杨临晗温和地笑着,一双画出无数高深莫测阵术的修长干净,指骨分明,压住酒壶的壶盖,用玉液斟满两盏玉杯,黑袍挡在袖前,一饮而尽,眉眼笑意之间,尽是风雅。
只是那笑意似乎并不是那样纯粹的温柔。
暖和的醉意从口中传来,酒劲未起,又再次饮下一杯。
仙者醉仙者醉,顾名思义,连仙人喝了也会醉倒。
葱根般洁白的指尖捏着白玉酒盏,仙者醉在月光下泛着清冽的光,她平和缓缓地笑了,透着空气,却不知道是在和谁在说话。
“我本以为,这一百年下来,我心已经够静了。”
又是一盏玉液尽空。
“却没想到,周围平静下来时,还总是会想起那场大战。”
“有时候,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你醉了。
“或许吧。”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眼中的星子忽明忽暗,有些闪烁,“不过,难逢佳节,要是不醉一场,未免可惜了些。”
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梦了,几十年?还是上百年?
不是不愿入眠,而是一旦入眠,梦中总会出现那副景象。
天空血色的乌云密布,无穷无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荒原之上,满地是一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色。
一个黑衣女子手持一柄带着鲜红血液素银长剑,傲然立于在这片尸体的中心,满身的鲜血将衣裙染得更加暗沉。
几乎能化成实体的杀意铺天盖地笼罩在这片荒原之上。
望着下方的尸骸,她的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眼底之色被血光烧得通红,恍若九幽恶魔,血液顺着她的长剑尖端滴落在了荒原上。
杨临晗站在梦境的一角,离那女子足有十米,静静地看着那女子那张毫无感情却艳艳绝世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极轻地道。
“来着为客,出来吧。”
‘啪嗒——’
就像玻璃碎裂一般,这片梦境也结成块,发出清脆的声音,碎裂开来,化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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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空中。
世间重新幻化成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空间的尽头,一个白发白袍之人静静立在那里。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冷。
一袭白衣金边华服之上泛着点点银光,细密的流苏坠饰着腰间,白衣上的每一处纹饰均是繁杂细致到了极点。
他的发丝披散在白衣后,是如雪一般纯净神圣,每一缕都安然垂落及地。
世间任何的词汇在他面前,终是失了几分色彩,冷漠面容虽无任何表情,但那确实是一种世间不该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的绝色。
周身气息如同姑射仙人,似白云之间,天山之上的那朵雪山冰莲,也如昆仑一脉中的神降仙光、慈悲众生,却又可望不可及。
漠然却慈悲、冷然却温柔,从未有谁能将这些矛盾情绪气质融合得如此巧妙。
比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双此刻倒映着她的神圣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