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任的祭祀礼殿在点阵门靠近正殿的正中心处,偌大建筑巍峨耸立,四角攒尖顶,殿身青白,雕栏画,白玉青璃瓦上荡漾着粼粼波光。
祭祀礼殿只有一层,像器宗一样,分为底部祭礼与上层观礼两区域,殿内立着八根灵矿石柱,上面刻着不同式样的符文。
在祭礼台上,一只绣着凤凰阵纹式样的天蚕灵丝缎垂直而立,那是点阵门的标识。
观礼座上并无虚席,尽数是各界大佬,众人见阵门首座踏入殿中,安静下来,气氛立刻肃穆起来。
看着满座大佬,杨临晗忽的有些感慨。
当年,她被困在登守阁,临终的师父揭开封印,授位与她的场景仍是历历在目。
……
没有门的诡异房间内一边混乱,不,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只个困住的封印阵法,原本古雅简洁的陈设皆已被灵压捻成粉末,就连空间也扭曲得不成样子。
只有一个黑袍劲装的女子沉默地坐在一片狼藉中。
“谁!”
一道灵刃顺着空间波动斩去,却被一位童颜鹤发、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拦住。
“临晗。”
阵门前首座,杨守奕。
黑服女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师父,神情一片木然,阖了眼,只是坐在废墟中,没有说话。
“哼。”阵门首座冷哼一声,本源流逝殆尽而产生的疲惫无力却挡不住他语气中的失望与怒意,“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
他一向为之骄傲的大弟子还是阖着眼,沉默着,为此,杨守奕不由得怒火更甚。
“花想容,就救了个废物吗?”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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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守阁本就不稳定的空间因为愤怒躁动的灵力而彻底崩开,露出一角黑漆漆的空洞来。
“不准,提。”将近五十年未发声的声音近乎喑哑,杨临晗收了放出轰碎空间灵力的指尖,睁开双眼,其中满是嗜血的通红。
“不提?那你就是这样报答花想容的?颓废怯懦,沉溺过去,可还有一点阵门首座弟子的样子。”
“接着。”见杨临晗继续沉默不语,杨守奕从袖中掏出一只熟悉地玉笛,“这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小师叔……”
杨临晗抬手,珍重地接稳玉笛,双眸血红瞬间如汤沃雪消褪。
她紧握着玉笛,指尖泛白,却在察觉自己的力度后,又像是害怕握碎一般,连忙松手。
“阵门已至存亡之际,如何决断,取决于你。”
“可我剑心已散。”
尽管依旧喑哑,声音终是平静下来。
“剑道已废,那还有阵术。别忘了,花想容临走时,和你交代过什么。”
闻言,杨临晗猛地抬头,却见面前师父长发早已斑白,气息微弱,脚下却蔓延着代表阵门首座继位的阵纹。
她阖眼,任由愧意在心中荒芜杂草横生,再次睁眼时,星眸中是一片沉痛的清明。
“……放我出去吧。”
阵门,就让她来守着。
……
一边的清歌一身玄服底衫,看着杨临晗踏入祭祀礼殿,面色微冷。
杨临晗笑了笑,向着在场大佬们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来,诸位也知,今日阵门召集大家所为何事。那么,便让我们免去这冗长开场。”
杨临晗目光悠远,脚下立现一只遍布整场祭礼台的阵法,其中阵纹玄妙,是在场众人都没看过的样式。
随即,阵法隐去,凭空浮现出一面偌大的符文绘卷,上面整齐排列着无数名字,此时却是一片灰暗,只有右下角在‘杨守奕’旁边的‘杨临晗’三个字,尚且放着金色微光。
“那是……”
“是点阵门的首座阵卷。”一个年长些的掌门回道。
各门各派对于掌门之位的定义,都有不同的看法。
万仞器宗是宗门玉佩之主。
而在点阵门,只有在阵卷上留有名字,又被凤凰认可的人,才能算是点阵门真正意义上的首座。
要是当任首座未来得及在阵卷写下下任首座的名字,阵卷会自行择主,出现在下任首座身边。
一丝灵力刺破指尖,逼出一道血迹,杨临晗抬手在自己名字旁边,写下清隽的‘清歌’二字。
披服、授冠、远处的镇门凤凰一声清脆啼鸣,寄身在阵门首座的凤凰契约迅速剥离,转移到清歌身上。
浮空阵卷上她的名字迅速黯淡下去,却没有像前任那些名字一样安分待在阵卷上,而是化成了一个不知名的符文。
杨临晗看着面前首座金边黑袍下,越发明艳动人的清歌,面上一片淡然,实则心中无比困惑。
怎么同样一套衣服,清歌穿着,就能让人一眼看出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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