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钟神色阴沉,站在高阁之上一言不发。
魏落蝉则是笑着从地上狼狈爬起身来,眸中红光如同明亮的炭火,满嘴鲜血的低声笑了起来:“不用问了,你说的大致都正确,不过……我可不是因为什么宝物才折磨他的……”
身上焦烂的衣衫随风飘动,魏落蝉向前走了两步,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嘲讽:“当年的洞府是我们一群人发现的,我只是得了最大的造化,而他手里那玩意儿,不过是我当初随手抛给他的一件废品罢了。”
废品?
这说不通!
宁无猜眉头轻皱,冷声反问道:“既然不是为了宝物,那你又为什么欺凌陆淅川?”
“为……什么?”
魏落蝉眸光略微有些失神,阳光透过蔚蓝色的灵气壁,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说!是不是偷学剑术了!”
“区区杂役弟子也配来斗剑场?!”
“打他!”
“早就看这小白脸不顺眼了!”
“是不是还偷东西了!这些灵石是哪里来的?!”
“呀!还敢像狼崽子一样瞪我!”
无数重重叠叠的谩骂在耳边响起,这是他二十年来,一直都想要忘记的声音。
为什么……
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弱小就是原罪!
痛苦!
忍耐!
再忍耐!
“你……没事吧?”
阴冷,潮湿,那是石缝间青苔的味道,衣服和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身上,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断掉一样疼。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
在乱石丛生的山脚下,狼狈的抬起头来。
逆着林隙间那刺目的阳光,一张笑起来便露出两个酒窝的脸庞陡然映入眼帘。
“太好了,你没事啊……我这就带你去药堂,你还能走么,不如我背你过去吧……”
明媚……
灿烂……
温暖……
那双眸子,见证了他作为叶落蝉时,最为凄惨的模样……
为什么?
为什么被欺负的不是你!
为什么同样是杂役弟子,你却那么受人喜欢!
为什么你面对所有苦难都会灿烂的笑着,所有人都觉得你善良!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
寒风吹过,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魏落蝉站在原地,仿佛时间在此刻都为之停顿了一般。
“你是说……”
“为什么啊……”
深吸了一口气,披散的长发下露出一抹嗤笑,缓缓抬头看向宁无猜,轻描淡写的笑着说道:“因为那天……阳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