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宁无猜扶着腰从房间里蹒跚的走出来,含着泪圈打了个哈欠。
他现在想出家……
昨天的大师姐醉意朦胧,带着易碎般的哀伤,不得不说完全激发了他内心的保护欲。
然而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行动,虞青梅转头就吐了他一身,嘴里还嚷嚷着“大胆泼猴哪里走”“敢抢老娘的人”耍了大半夜的酒疯,折腾了他一宿。
一夜未眠,心力憔悴。
“吱呀~”
看着一旁房间的门被拉开,燕归人脚步踉跄的捂着额头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宁无猜后顿了顿脚步,笑容说不出的憔悴:“宁……小哥?”
宁无猜用拳头微不可查的挡了挡哈欠,轻甩衣袖转过身来,笑了笑:“早啊燕大哥。”
“早。”
燕归人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刚想转身离开,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一脸纠结的问道:“对了,昨晚……我喝多了,有发生什么事吗?”
发生什么事?
你是指你被大师姐按着头灌酒?
还是指你抱着凳子被大师姐喝哭?
看着满脸纠结的燕归人,宁无猜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大师姐的身影,通明的烛火透过纱窗,天仙模样的大师姐踩在凳子上,举着海碗笑得猖狂,另一只手死死摁着又哭又吐的燕归人……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宁无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呢。”
“啊,这样啊。”
燕归人摸了摸脖子,一脸纳闷的扶着墙踉跄离开:“嘶……那这是见鬼了?我怎么做梦梦到被一头熊妖摁着头灌酒?邪了个门了……”
宁无猜眼神悲悯,望着那道扶着墙踉跄走远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会变得不幸。
双袖微微在身后一摆,宁无猜一边叹着气,一边嘴角微微翘着出了客栈大门……
龚家军。
龚老将军虽死,但数量庞大的龚家军却仍旧在西凉边疆占有一席之地。
旌旗飘扬。
隔着寨门便能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训练声,又快又疾的跑马声。
宁无猜表明了来意和身份,很快便见到了龚小姐的那位堂兄——龚同阳。
五官分明,身材魁梧,森然玄铠,冷然的眼眸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正大马金刀的坐在营帐之中。
接过宁无猜的手信后,只是低头淡淡的扫视了片刻,紧接着便冷哼一声:“拿下!”
“锵!”
“锵!锵!锵!”
四周的侍卫们纷纷拔刀而出,森冷冷的刀刃对向宁无猜,沉默而锐利的凝视着那袭白衣,门外偶尔传来马蹄声扬起尘土的沉重声响,营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啊?
咋回事儿?!
宁无猜瞬间就懵了,不可置信的望向龚同阳,我信你是个好小子,你跟我掏刀子?
“等等等等!”
宁无猜连忙摆手,嘴角微微抽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龚明月龚姑娘,还有他大哥龚新泽龚大将军,介绍来的,你们不是同宗同族么?!”
“拿的就是你!”
龚同阳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信笺狠狠掷到地上:“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到这封信的,笔迹竟然与我堂兄一模一样!但你说是我堂兄介绍你来的,那绝对不可能!”
森冷的甲片轻轻摩擦,年轻的将军缓缓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宝剑,眸光燃着怒意:“因为天人城,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爆发了时疫!全城封禁后,从城主府到街头巷陌,上下六万人横死,早就已经鸡犬不留了!”
时疫!
六万人横死!
鸡犬不留!
宁无猜瞬间头皮发麻起来,指尖变得冰冷一片,耳边似乎又响起在天人城中听到过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唉,听说了吗?之前的那个妖怪,昨晚袭击将军府的时候被龚将军击杀了!咳咳……杀得好……咳……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