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御。
哈特尔福大教长缓缓地走进了圣殿的最神圣之处。牧师穿着一件粗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简单的绳带,剃光的头皮上满是灰。在他的手掌上,圣神的符号被磨掉了,他的血还在手掌上的伤口上流淌着。哈特尔福两侧各有一名身穿铠甲的骑士,铠甲上的钢铁鳞甲被蚀刻成金色,他们的白色外衣上印着最初的圣神座下的大骑士的头骨和圣剑纹章。
在圣教的传说中,这位大骑士曾随着圣神传教四方,他的职责就是替神明除去所有的异教徒,他的眼睛能看透任何人的心灵,能看清你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邪恶的堕落者,没有人能逃脱圣骑士的审判。
大主教格拉德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之间的椅子上,在他面前,现任圣殿圣骑士愁眉苦脸地盯着哈特尔福。“你想过你的异端邪说吗?”他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比他那枯槁的身体所能发出的声音还要苍老。
哈特尔福抬起头来。“我请求您的宽恕,骑士长阁下,但这不是异端邪说,我也不会放弃。”
格拉德在椅子上向前倾着身子。“如果你死时故意犯罪,玷污了你的灵魂你将无法得到神明的恩典。你的灵魂会被驱逐出去,被迫四处游荡,直到混沌的守护神们把它占为己有。”
“我的心是纯洁的,主教阁下。”哈特尔福坚持道。“如果我死后必须要经受那样的痛苦,那就这样吧。圣神会评判我的行为的。”
格拉德的眼里闪过一丝骄傲。“一个人可能会为他认为正确的事情冒着生命危险。它需要一个圣人为他所认为的正确的事情冒着生命危险。”
哈特尔福从地板上站起来,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格拉德看着哈特尔福脸上的困惑,莫名地笑了起来,但那是一种沉闷、疲倦的笑声。
“你说圣神会评判你,也许他已经这么做了。”他指了指熊熊燃烧的篝火,指了指已经搬到圣所里的装饰。“我是个吓坏了的人。我怕死。我害怕瘟疫。我不敢去面对伟大的神明,不敢为我的罪行负责。”
格拉德伸手去摸长袍的领口,把它拉开,露出了丑陋的黑色乳房。“尽管我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措施,但瘟疫还是找到了我。我会死的。我现在知道了。和你一样,我也必须面对圣神,为我的异端邪说赎罪。”
“你的异端邪说?”
“是的。”格拉德点点头。“你知道的,我曾是央宁的祭司。我在大祭司乌索尔手下工作过。我看到他慢慢堕落,亵渎神灵,盲目崇拜偶像。我看着他转身离开圣神的光芒,拥抱了旧夜的黑暗。”
格拉德瘫倒在椅子上,眼里满含泪水,声音颤抖。“当乌索尔开始拜访深渊时,我就在那里。当他以最难以言喻的暴行亵渎圣殿时,我选择了袖手旁观。因为我害怕。”
格拉德盯着哈特尔福的眼睛,用一种接近疯狂的语气说道。“你明白吗?我不敢公开反对我知道是淫秽的东西,因为乌索尔是大祭司,我害怕他的力量!我躲在曾经许下的誓言后面,告诉自己质疑大祭司的行为不是我的职责。我坐在一旁,看着乌索尔越来越愤怒。我什么都没做,哈特尔福,没做任何事阻止这种卑鄙的堕落。”
“我最终还是采取了行动。当它强加给我的时候。当我明白如果我不反对乌索尔,我就会被打上他的帮凶的标签。审判庭的人正在调查有关旧夜狂欢和在大教堂举行活人祭祀的谣言。我知道他们迟早会发现一切,我也知道这是乌索尔的计划——在神庙上留下这样一个污点,让圣教的信仰永远蒙羞。这就是他想要献给旧夜之神们的最伟大的祭品。”
格拉德的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我阻止了他,”他说。“在他的耻辱变成谣言和怀疑之前,我阻止了乌索尔。”说这话的时候格拉德的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我一直等到他和他那肮脏的女邪教徒在圣所里练习他们的淫乱。我把他们锁在里面,用冰冷的铁锁住了门,不让他召唤他的守护神来释放他。然后我放火烧了圣殿。火焰吞噬了被玷污的圣所和里面的污秽!”
格拉德的体力耗尽了,他再次向后靠在椅子上。“谋杀邪恶是不对的吗?这是只有神明才能判断的。和你一样,我也愿意让他来决定。”
哈特尔福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试图消化他听到的这个启示。当然,他听说过一些关于大祭司乌索尔受到异端玷污的故事,但他从未想象过如此可怕的反常,也从未想象过格拉德居然在结束堕落大祭司的亵渎中所扮演的角色。
“我钦佩你的勇气,哈特尔福。我希望我在需要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勇气,但现在已经太晚了,我的命运已经决定了......”说完这话的格拉德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就像个等待处刑的罪犯一样。
“您这是什么意思?”哈特尔福疑惑地问道。
“哈特尔福·维奇必须死,”格拉德说。他举起手,指了指从圣所出来的一条走廊。“他现在正躺在他的牢房里,沉思着他对皇帝犯下的罪行。而明天早上他就会被送上火堆。”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奇怪的是,哈特尔福·维奇和我的一个随从,不幸的阿克特教士长得很像,他感染了黑死病。大火过后,我想就连韩成也将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大主教格拉德微笑着指着房间另一边的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