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重民说出这句话时,张求道心里一跳。
又来?
不会又负债累累吧?
青莲宗那一屁股烂账,张求道看看乾坤袋里面的药瓶就头疼。
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个空瓶。
其中,只怕大半的灵丹都是苏安年提前拿的定金。
那半个月,张求道就是靠着蕴灵丹,醒灵丹维持着,方才活下来。
即便他意识到灵丹的宝贵性,也不得不用。
不用就死了。
如今吃了容易,还起来可不轻松。
张求道郑重且无比真诚的说道:
“魏前辈请直言,晚辈也知晓恩师在世时有一些问题未能解决,他的遗产晚辈也未曾获得!”
“但晚辈保证,给我一些时日必能偿还清楚,不让师尊落了个坏名声收场。”
魏重民看着老实本分,毫不犹豫担当起责任的张求道,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更多了几分羞愧。
他来此的目的,祭奠是其一,确定张求道真假是其一。
而张求道猜想中的收账,却没有包含在其中。
他要的,对张求道来说更加不可接受。
魏重民也知道多么难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在张求道目光灼灼之下,魏重民心虚的低下了头,看着桌子上的酒,狠狠灌了一大碗。
酒壮怂人胆,魏重民一摔陶瓷碗,起身道:
“贤弟,你乃苏老高足,我本无任何脸面说出半句异议,但此事非是我一人之事,也是整个江湖同道之事,不说不行啊。”
说到此处,魏重民红了眼眶,深吸几口气,满口的义正词严道:
“你可能不知晓,整个江湖已经炸开了锅,不止是苏老身死以后,有些事情理不清楚,有些利益划分不了,有些欠账说不明白!”
“更重要的是,我若不来,只怕贤弟你哪一日死了,都只怕是不明不白。”
“我曾得苏老救助,实不能见他的唯一传人便死在利益纷争之中,你该继承苏老之剑,执剑扣仙门。”
江湖炸开锅?
他不来,我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张求道只觉得头皮发麻。
“魏前辈何出此言?您是不是喝醉了?不如我扶你进去休息如何?”
张求道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远远不只是收账那么简单。
他的一番真诚表演,压根打动不了魏重民。
对方来此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苏安年的死,也不是为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苏安年弟子。
张求道自然知道在人间,苏安年的威望有多高。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担心自己会被青莲宗赶出去。
青莲宗不赶他,江湖之事与他何关?
他连修炼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功夫搭理人间。
可如今,魏重民竟然说江湖事会要他的命?
难不成他们敢在青莲宗行凶不成?
张求道觉得有些可笑。
什么时候威震太玄的青莲宗,允许别人在他们山门外,让与他们有关系的人血溅当场?
并且,不闻不问?
魏重民深吸几口气,一拍桌子,桌子在他的真气之下,轰然四分五裂:
“贤弟莫非以为我危言耸听不成?”
“……”
张求道看着魏重民。
你不是危言耸听,你是在武力威胁!
此刻。
张求道明白即便自己身处安全的青莲宗,也不该一心一意的埋头苦修。
空有法力、道骨,却无护道的手段。
是要不得的。
张求道决定等这事过了,一定花时间学习个法术保命。
哪怕这会耽误他本就宝贵的时间。
总好过现在,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