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杨天感觉出来了，也不会当场发作，毕竟对于对方的底细他心中早就有了定论，现在只是因为在思考对对方的处置才会一直没有出手罢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海边，这时候早就不见了其它的渔船，只有三艘还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几个渔人坐在船舷上聊着什么。见到村长老头带着杨天过来，几人连忙收拾了一下，喊道，“村长，你们来啦，可以走了吗？”

“嗯。”村长答应一声，当先往一艘船上走去，待他颤颤微微地站稳，却见杨天并没有跟上来，疑惑问道，“上来啊，年轻人。”

杨天表现出几分不解，“老人家，您也要一起吗？据说海上颠簸的狠呢，您的身体能承受的了？”

“无碍的，别看老夫如今年纪有些大，想当初在海上，水君毕心之名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完全算的上是纵横四海无所畏惧了，可从来没有将这么点小波浪放在心上。”村长对着杨天一阵猛吹，就欺负杨天对这里了解的少。

“哦，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失敬失敬啊。”杨天也配合地拱了拱手，表示未知阁下大名，很是歉意，还望海涵，然后才跟上了一条船。

大海是神秘的，因为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不行，跟本探索不了多远的距离，所以自然没有揭开多少海洋的面纱大海也是美丽的，风景绚丽，变幻莫测，身处扁舟，能够让人领略到自身的渺小和自然的伟大大海更是冷酷的，他不会分辨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没有顺着它来，你就会死于它的浪涛之下。

乘坐在渔船之上，杨天难得的清闲了一下，看看大海，又看看身边这几个总是将余光瞥向他的人，心中一时生出无限的感慨，“比大海更神秘的是人的心灵，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一刻对方在想着什么比大海更美丽的也是人的思想，它总是让你平淡的旅途变得意外连连，但深思过后，你又总会不知觉地迷恋上它玄奥比大海更冷酷的却是人的野心，为了一块没有思想的死物，总是有人会忍不住对同胞出手。”

这一想，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一直到村长老头一句难掩的诧异才让杨天回过神来，“你怎么还没有？”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杨天却已经明白了，没有接过这茬，而是问道，“老人家，你相信共和吗？”

“什么共和？”老头迟疑了一下，问道，他还保有一丝侥幸，指望是药效还没有到发作的时间罢了，而不是对方已经识破了他们的底细。

“共和啊，那可是一个相当美好的社会形式。”杨天说着这话，神态有些痴迷，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哪里，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贵族，没有地主，甚至没有皇帝，你生病了，可以得到别人的帮助，免费到附近的药堂就医你干活累了，可以就着大街上的舞台看戏你觉得被欺压了，可以直接和那些以往只能仰视的大人物对簿公堂”

杨天讲的很慢，也很详细，因为那个世界有太多可以让他说、他也希望说的内容，但他的几个听众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他慢慢讲完，“你是不是中邪了啊，胡说些什么呢，哪里可能有那么好的地方。”一个面带嘲笑的小个子不耐烦地说道，此人看面相应该有三十几岁，但个子实在太矮，不足五尺，尖嘴猴腮的，典型的侏儒。

这种人在这个时代并不少，原因很简单，缺乏营养而已。当然，相应的这些人也总是保守社会的黑暗，没有足够的力气，地里的朋友们会看不起他们没有足够相貌，外人不会喜欢你，看脸是每个时代都存在的没有足够的文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尽管总是故作威严，仅仅是掩饰心中的自卑罢了。

村长老头没有出言打断，因为他心中也有一丝这样的看法，尽管他更理智，知道杨天这种读书人不会无的放矢，但必要的试探还是需要的。何况他能够感觉到杨天这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说话的神情和前面完全判若两人。

“假如它真的存在呢？！”杨天没有搭理出言的小个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村长老头，眼神中明晃晃地透露他心中的真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话语的真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的语言自然也让大多数人都会接受，比如眼前的这个村长老头，受到杨天的气息感染，他难得的低下了脑袋，思考了一番，才捋了捋唇下的白须，回答道，“老夫还是接受不了，该是我的东西，我自然会去争取，不论是仇恨也好，恩情也罢，都应该这样，而不是奢求别人的帮助！”一番话斩钉截铁，气势磅礴，完全没有顾忌自己隐藏身份的事实。

话才出口没多久，老人就反应过来，急忙看向杨天，只见对方面上依旧挂着一种他琢磨不透的笑容，立时心中一疙瘩，叹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只希望不是一开始，不然他们不就如小丑般被玩弄了两个晚上嘛。

杨天似乎很明白老人此时的想法，直接打破了他的妄想，“其实在下本来就是为了你们而来的！”

“为我们而来？”村长老头眼睛急转，“不知我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兄弟？”同时他的语气也不再假装，恢复了气势与魄力。事实上杨天面前的老人不过四十多岁，完全是正值壮年，之所以两鬓已经花白，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武功。

“你们并没有得罪我，怪只能怪你们生错了时代。”杨天低声喃喃道。对于他来说，武者，不是他的蓝瓶，就是被他认同的人，并没有第三种位置。见对方能够将这样的小渔村管理的不错兵荒马乱的时代，能够活着就算不错了，杨天其实是想给他机会的，所以才陪着他们玩笑了几天。

谁知一直到了现在，他们都没有表现出让他认同的地方，特别是对共和的态度，更是绝了杨天最后的善心，不认同的，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