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狗子总算回过神来,慌忙说道:“哦,哦!在,在!”说着就伸手去摸自己怀中,谁知摸来摸去,一无所获。万狗子脸上也绿了,吞吞吐吐地说道:“赵师爷,没……没了!”
赵烟枪大惊:“什么!信丢了?”
万狗子摆出一副哭丧脸,说道:“没了……进屋之前我记得我还摸了一次,还在呢。怎么就没了?”
赵烟枪骂道:“你这个废物!猪头!”
万狗子哭喊:“我真不知道啊,一定是我刚才遇到山精,让山精偷了去。”
郑大川脸上不悦,转身回去坐下,骂道:“赵烟枪,你和万狗子唱什么二人转呢,好玩是不是?”
赵烟枪咳嗽两声,尴尬地说道:“郑老大,真的,真的有信在万狗子身上。哎呀……这个,怎么会丢了呢?”
“赵烟枪,你个龟儿子的净扯淡!还说张四爷悬赏寻人!”郑大川瞪了大家一圈,骂道,“老子差点忘了!你们当张四爷是什么人?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告诉你们,张四爷可不只是个掌宝的,他的来头大了去了,张四爷要抓人,天下还有他抓不到的?都滚过来,这事一会儿再议。”
赵烟枪连声道是,再也不敢放一个屁。众人赶忙都溜回椅子坐下,局促不安地看着郑大川。
郑大川摸了把光头,站起身,冲着后堂嚷嚷:“钱掌柜,人呢?茶水呢?咋就这么慢!”
钱掌柜远远地应了一声,从后堂中跑出来,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拎着竹篮,里面满是花生干果,边跑边嚷道:“来了来了,郑大爷久等了。”
钱掌柜麻利地摆了一桌,给众人倒茶。郑大川也不客气,拿起花生啪啦捏开了就吃,问道:“钱掌柜,你后院里住的客人,是练家子吧?”
钱掌柜应道:“这个我真看不出来。”
郑大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问:“几男几女啊?我看外面可是拴着六匹马的。”
钱掌柜只好说道:“五个男的,一个女的……”
郑大川“哦”了一声,说道:“行了,钱掌柜,我也不为难你了,你放心,我不想对你的客人怎么样。其他吃的呢?快点,饿死了。把茶壶放这,不用你倒了,快去快去!”
钱掌柜把茶壶放下,赶忙又退到后堂。
郑大川哼了声,对赵烟枪等人骂道:“你们几个,再去后院看看,我倒想看看这破店里住着哪路神仙!”
赵烟枪连忙起身,点了点头,叫上了万狗子等人,五六个人张牙舞爪地又向后院寻去。
钱掌柜刚想进后厨,就见贾春子疯了一样地奔过来,脚下绊着杂物,硕大的身躯一个翻滚,滚到钱掌柜面前。
钱掌柜正想张嘴骂,却看到贾春子神色极不寻常。钱掌柜扶住贾春子,闷声喊道:“小声点,怎么了?”
贾春子瞪着一双牛眼,跪在地上,张着大嘴,指着自己跑来的方向,舌头也不利落了:“钱……钱大爷,那那……那里!”钱掌柜一巴掌拍在贾春子脑门上,骂道:“慢慢说!”
贾春子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鸽子,鸽子!鸽子,飞回来了!”
钱掌柜“哎呀”一声,捏住贾春子的面颊,瞪着贾春子的双眼,低声吼道:“你看清楚没?是不是鸽子?”
贾春子被钱掌柜捏着腮帮子,努着嘴,仍然卖力地说道:“是鸽子!是鸽子!是以前飞走的鸽子,白白的!”
钱掌柜松开手,从贾春子身边越过,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钱掌柜跑出屋子,来到院子一侧,果然看到一个破败不堪的铁笼子顶上,正停着一只雪白的信鸽。
钱掌柜奔到鸽子面前,一伸手将鸽子抓住,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张纸条,将鸽子放进铁笼子里。他小心翼翼把纸条展开,正要阅读,贾春子又是磕磕绊绊地冲了过来,嚷道:“我说是鸽子吧。”
钱掌柜一巴掌拍在贾春子脑袋上,骂道:“小声点,你再嚷嚷就不让你吃饭。”
贾春子赶忙闭嘴,轻轻说道:“哦,我小声,小声。钱大爷,我等了一年了,终于见到鸽子了。这鸟是干啥的?”
钱掌柜也不说话,把纸条展开,细细读着。贾春子凑在一边,他不识字,只能干瞪眼小声嚷嚷:“写的啥?写的啥?”
钱掌柜眼睛一眯,唰的一下把纸条捏入手中,脸上的神情再也不像一个开店的生意人,而是颇为严肃。钱掌柜沉声道:“张四爷,你终于想起我了!”
贾春子在旁边嘀咕道:“张四爷,谁是张四爷?”
钱掌柜转身冲着贾春子呵呵一笑,神情古怪,说道:“贾春子,我们去做一件有趣的事。”
贾春子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跟着钱掌柜快步离开。
钱掌柜刚一走,从旁边房檐上哧溜落下一个人,正是水妖儿。她用脚钩着房檐,倒挂在空中,双手叉着细腰,纳闷道:“怎么回事?这店老板有问题啊!难道被猴子猜对了,这是家黑店?不好,这开店的定是张四的手下。”
水妖儿一翻身从梁上跳下,无声无息落了地,贴着院子外侧,向火小邪、严景天他们歇息的房子跑去,打算去和严景天他们商量。
水妖儿从房后绕到房门前,左右看了看,拉开门就钻了进去,低声叫道:“严大哥……”她马上就感觉到严景天等人并不在屋内,没有再喊,往里屋一看,只见火小邪被拴在桌子上,正靠着炕边呼呼大睡。
水妖儿跳到火小邪跟前,狠狠捏了火小邪的脸一把,拽着火小邪的脑袋左摇右晃。火小邪喝了酒,也不知道疼痛,只是醒了,眼睛也不睁,嘟囔着说道:“别动,别动,睡一会儿就好。”
水妖儿把火小邪眼皮子拉开,骂道:“你这臭猴子!严大哥他们人呢?”
火小邪愣头愣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