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庆子嗷嗷大叫,从腰间抽出菜刀,锵锵互相敲击,看那架势随时都要冲上前。
郑大川骂道:“钱老贼,让你的狗崽子老实点,想试试老子的子弹够不够快?”
钱掌柜捏住贾庆子的手腕,冲郑大川喝道:“郑大川,你还懂不懂江湖规矩?你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郑大川骂道:“什么狗屁江湖规矩,少他妈的拿十年前的江湖规矩说事!现在这个年头,谁枪杆子硬谁就是大爷!枪杆子,明白吗?就是老子手中这十连发。老子说过的你能信?只怪你脑子里都是土疙瘩。”
钱掌柜说道:“郑大川,你要赏钱,全部给你就是!我潜地鼠也不稀罕那几千个大洋,但人是我抓到的,这个道理你总该讲的吧!我只不过想张四爷记着我这个功劳,还我一个自由身!郑大川,你放下枪,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凭字据说话,张四爷并不会管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郑大川笑道:“钱老贼,少他妈的给我玩花样,我饶你一条命可以,但是我要把你们绑起来,一直等到张四爷来,要不我也怕你玩什么鬼花样!”
钱掌柜说:“郑大川,你这又何必!”
郑大川叫道:“钱老贼,你如果不绑呢,我们立即开枪,把你们打出十几个窟窿!如果你绑呢,还有机会活命。你赌哪个?”
钱掌柜犹豫不已,郑大川继续吆喝:“钱老贼,老子数十下,快快做出决定!一,二,三……”
眼看着郑大川就要数到十,钱掌柜惨声叫道:“好!我就赌后者!丢绳子过来,我们自己把自己绑上。”
郑大川哈哈大笑:“好!算你这老磕巴脑子清楚。”郑大川又冲赵烟枪高叫,“赵烟枪,丢两卷绳子过去,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绑上。”
赵烟枪连忙应了,跑去一边的马背上取绳索。
钱掌柜一口钢牙都要咬碎,心中一横,头也不动一下地对贾庆子说道:“贾庆子,你怕死吗?”
贾庆子眼睛睁圆,说道:“不怕!”
钱掌柜说道:“好,你听着……”钱掌柜对贾庆子慢慢说话,贾庆子连连点头。
郑大川听不见钱掌柜和贾庆子说些什么,以为他们在商量怎么绑起自己,心中得意,骂道:“赵烟枪,快点。”
赵烟枪提了绳索,快步上前,把绳索丢在钱掌柜脚边,低声冲钱掌柜说了句:“怪不得我,怪不得我。”就赶忙退开。
贾庆子一低头把绳索捡起,往自己身上一搭,钱掌柜和贾春子退到贾庆子身后,看样子贾庆子要先绑自己。岂知贾庆子突然眼睛一瞪,惊天动地大叫一声:“捆你祖宗!”一把将一大股绳索向郑大川这边掷出,脚下移动,双手菜刀舞动得和车轮一样,没有向郑大川他们扑上来,而是向后方火盆处快步退去。钱掌柜他们三个人,一直和郑大川他们一伙以桌子为界,左右分开。郑大川他们发动起来,六行道的人持枪在前,其他没有枪的都见识过贾春子的厉害,并没有立即合围过去,仅是持刀躲在六行道等人身后,这也倒给了钱掌柜他们一条退路。
郑大川大惊,边追边骂道:“开枪!开枪!”
枪声顿起,砰砰砰连响,有几颗子弹让贾庆子的双刀荡开,叮当作响,但大多数还是打入贾庆子宽大的身躯里。钱掌柜和贾春子躲在贾庆子这肉盾后,随着贾庆子的步子向后退去。
贾春子在贾庆子身后哭喊:“哥!别死啊!”
贾庆子仍然高声大吼:“死不了!”
郑大川他们一轮枪过,见贾庆子还没有跌倒,浑身浴血地挡着钱掌柜和贾春子后退,如同凶神下凡一样,惊得持枪的手都微微颤抖。郑大川撕心裂肺继续大叫:“继续开枪!打死他!”
众人回过神来,都朝着钱掌柜的方向追去,又是一轮射击。这次枪枪都打在贾庆子身上,贾庆子猛然一顿,停下脚步,喷出满口鲜血,哈哈大笑两声,头一低,双手一垂,竟如铁塔一样站着死了,却已经掩护着钱掌柜和贾春子退到火盆旁边。
贾春子大叫一声:“哥啊!”一脚上去,把火盆踹上半空,满盆的松油在天空中洒出一片火雨,阻得郑大川他们脚步一滞。钱掌柜和贾春子趁着他们一滞的工夫,已经向马厩跑去。郑大川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过地上的火点,再次死命往前冲,边跑边胡乱放枪。
钱掌柜和贾春子飞一样跑到马棚边,钱掌柜一脚把饮水槽踹翻,下面现出一个地洞入口,钱掌柜一跃而入。贾春子回头又叫了声:“哥啊!”脚步上缓了缓,一颗子弹打来,正中他的小腿,贾春子“哎呀”一声,翻倒在地,勉强一个翻滚滚到洞口。贾春子身材巨大,肩膀卡在翻倒的饮水槽底部,竟一下子钻不进去。
郑大川他们赶上来,七八个人将贾春子按牢,拧住手脚,把他从洞口拖了出来,立即绑了个结实。
贾春子坐在地上撒泼一般放声大哭大叫:“哥啊,你死得惨啊!我也不想活了啊!”
六行道举枪上前,对着贾春子的脑门,骂道:“再号我一枪崩了你!”
贾春子根本不管,仍旧大哭大闹。郑大川把六行道拉住,说道:“钱老贼跑了,先留这傻大个一个活口,说不定有用!来人啊,把他嘴巴塞上!”六行道十分听话,将枪收起,其余人则上前用破布把贾春子的嘴巴塞紧。
郑大川走到洞口,赵烟枪正在向里面张望,赶忙禀告郑大川:“郑老大,这个洞可深啊!咱们要不要下去追?”
郑大川皱了皱眉:“不要追了!这个地洞,我们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哼哼,好你个潜地鼠,竟能用这个法子逃脱。”郑大川冲众人喊道,“来人啊,把这个老鼠洞灌满柴火,点着了!熏死地底的老贼头!”
喽啰们齐声喝了,七手八脚搬来杂草干柴,塞入洞中,用松油淋了个透,一把火腾腾而起。
六行道看着火光,微微一鞠,问道:“郑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怎么与钱老头和他的两个伙计干仗?落马客栈又怎么消失了?”
郑大川说道:“六行道啊!多亏你带着人及时回来!来来,我与你讲讲,这个事情可万分有趣呢!”
郑大川领着六行道走开,赵烟枪紧跟在身后,其他人对贾春子连打带踹,拖着他,也跟了上来。
众人走过贾庆子身边,贾庆子仍然站在原地不倒,郑大川侧头看了看,哼道:“你真是条汉子,老子佩服你!来人啊,把他拖走,挖个深坑埋了。”郑大川说完,在贾庆子后背狠狠一拍,贾庆子如山一样的身躯才轰然倒地。
严景天他们四个人,静静坐在下面,屏息静气,洞察着四周的一切。听到坑外马蹄声阵阵,片刻之后又枪声大作,吼声如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严景天站起身,抬头看天,从屋顶破洞中能看到火光闪烁,片刻之后又安静下来,浓烟升腾。
严景天疑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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